宋辭等了半晌也沒有等到祁宴禮松手，索自己用力掙。

祁宴禮怕再弄傷，見狀，五指松開。

宋辭得到自由的那刻，立馬將手被背到后，往后退，直到跟祁宴禮拉開距離后才停下。

躲他的作毫不遮掩。

祁宴禮晲著，寒眸暗了暗，方才握住手腕的那只手，指節輕攏，克制住想再次抓住的沖，結滾，低沉的嗓音從薄溢出：

“……對不起。”

宋辭怔然。

想過祁宴禮攔住會說什麼，但都是些冷嘲熱諷，所以在聽到這三個字的瞬間，宋辭一時忘了反應。

“宋驍葬禮那天，我沒想到你會撞上骨灰盒。”

向來高高在上的祁家掌權人，曾何幾時給人道過歉。

這是祁宴禮第一次低下頭，話語中著不自然的生。

沒想到……

好一個沒想到。

宋辭眼角噙著一抹諷刺，“祁宴禮，我哥已經死了，我沒辦法替一個死人來原諒你。”

祁宴禮心口一沉。

“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說這個，那就這樣吧，我累了，不想跟你在這里吹冷風。”宋辭態度疏離，說完，轉就要走。

祁宴禮下意識地想要再拉住。

然而這次宋辭沒有給他機會，閃躲開了，“祁總，還有什麼事嗎？”

“你……”祁宴禮晲著，余瞥見從那輛寶馬MINI下來的顧廷曄，墨眸晦暗不明，“你跟顧廷曄在一起了？”

宋辭順著祁宴禮的視線朝車子的方向看去，只覺得可笑，輕扯角，“這是我的私事，貌似跟祁總沒什麼關系。”

“……”祁宴禮被這句堵住了。

宋辭抿了抿，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在祁宴禮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痛。

深吸一口氣，“祁——”

話還沒來及說出口，祁宴禮忽然拿出銀行卡和一張通行證遞給，沉聲：“這張銀行卡里有五個億，這張通行證，可以允許你在你父親保外就醫期間進出探。”

宋辭冷然盯著他遞過來的兩樣東西，遲遲沒有要接過去的意思。

祁宴禮又說：“如果你還有什麼要求，可以盡管提。”

“這算什麼？”宋辭抬眼，冷笑：“是算你給我的離婚補償，還是算你為了別的人，推倒我，讓我尸骨無存的哥哥連在骨灰盒里安息的機會都沒有的歉意？”

“宋辭，宋驍出事跟任何人都沒關系，只是個意外。”祁宴禮劍眉輕蹙，語氣中多了三分不悅，“更何況秦臻為了替你出頭，已經把楚楚推下臺階，讓摔斷了，難道還不夠——”

“不夠！”

宋辭打斷他，氤氳著霧氣的眸底噙著濃濃的恨意，“祁宴禮，沈楚語害死了我哥，一條算得了什麼？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殺了！”

祁宴禮臉沉下來，“宋辭，胡鬧也該有個限度！”

宋辭看著面前維護沈楚語的男人，心底很平靜。

大概這就是哀大莫過于心死吧？

心想著，面無表地丟下一句話：“祁宴禮，你最好能保證你能寸步不離的守著沈楚語，否則——”

“我一定會親手殺了，給我哥償命。”

說完，宋辭拿過祁宴禮手中的銀行卡和通信證，當著他的面，對半折斷，丟在地上，就如同丟掉那十二年的暗和過去兩年對婚姻、對祁宴禮的期盼般。

……

是夜。

水云居包廂，震耳的音樂在四周回著。

江之珩余掃過坐在吧臺的男人，眉梢輕挑，用肩膀撞了撞秦宿，“老秦，你平時不是最會安人了嗎？過去安安那個失的單漢，這都喝幾天了，再喝下去，我都快被這些酒氣腌出味了。”

秦宿斜了他一眼，皮笑不笑：“想霉頭就自己去，別拉我墊背。”

江之珩：“……”

秦宿拿起酒杯，將剩下半杯的酒一飲而盡，沉聲問：“你這半個月調查宋驍車禍，查出什麼了嗎？”

江之珩搖頭，懶懶的往沙發背一靠，“查？尸骨無存，怎麼查？而且警方都已經再三確認宋驍車禍是意外，我天盯著那車框架，難道還能盯出另外一種結果來？”

秦宿沒吱聲。

“我就納悶了，宋辭不愿意接現實也就算了，畢竟宋驍是親哥，就這麼平白無故沒了，也正常，怎麼阿宴平時這麼清醒的人也跟著懷疑事故原因了？”

江之珩吐槽道，天知道這些天因為這件事，他已經很久沒好好吃頓飯了。

“而且，我早就提醒過他別把事故報告和視頻給宋辭看，你看，他不聽。”

“這下好了吧，老婆作沒了吧！”

下一秒，一記冷眼落在江之珩的上。

江之珩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抬眼就對上某位沒了老婆的單漢的墨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