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桂推開霍勵升辦公室門，將手里的報紙遞給他。

“虞小姐炸樓了。”

霍勵升聞言稍稍一愣，接過報紙一睇，上文：青年企業家虞辭，手起刀落干脆剔除老舊危樓。喬氏或有新氣象。

他翻完報紙，目落到最后那句贊嘆上：不持湯羹持大弓，一箭出萬里鴻。

“文章寫的不錯。”

目鎖上記者落款，文秩。

眸稍，“是他啊。”

寶桂看了眼上面的名字，疑問：“霍生認識他嗎？”

“不認識。”霍勵升闔上報紙，“但他之前有篇文章寫我是無能。”

啊？

寶桂臉上的表有一瞬間的空白。

霍勵升說：“六年前的文章，我去年找出來看完，給他們編輯部回了條郵件，贊他文筆不錯。”

寶桂看向紙頁上鵬城晚報那幾個大字。

“所以他就被調去鵬城了。”

霍勵升呷了口咖啡，又品了品文章中對于虞辭的贊嘆之詞。

“看來也是洗心革面了。”

寶桂：“六年前的文章霍生是怎麼知道的。”

霍勵升抬眸睇他，“你說我怎麼知道的。”

寶桂笑了，“看來這天底下就沒有不風的墻。”

霍勵升想到那道墻是如何給自己這道枕邊風的，忽地好笑。

拜他所賜，人家真把他當無能呢。

咖啡杯置于案板，霍勵升的手指從青年企業家的文字上輕輕掠過，轉頭看向窗外繁擾夜景。

角輕勾，“小樹要長大樹了。”

-

虞辭炸完樓，摘掉安全帽跟邊的易巧音柳林芝代明天的工作，陳海從旁邊過來，說想追加投資。

虞辭聞言稍稍挑眉，“陳董這話我沒聽明白。”

陳海說：“虞總，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是個商人，要朝著利益的方向出發，我看得出你上有很大的潛力，看得出你未來會做出一番大事業，你很有野心，比喬氏以往的任何一位總經理的野心都要大，但野心越大的人，腳下所需要的底蘊也就越多，虞總，你打算如何解決這巨大的資金缺口呢？”

“我追加投資，不是為了喬氏，而是投資您。”

虞辭的頭發上防護服上全是灰塵，上些微狼狽，可姿卻是拔的，手拍了拍安全帽上的灰塵，說：“陳董厚，我不忍辜負，但我深知一個道理，攘夷必先安，喬氏部一團，我要是不先把這些事清理了，我怕是連覺都睡不好。”

陳海立刻表態，“虞總盡管放手去辦，我一定全力支持。”

虞辭微微一笑，“陳總說話就是爽快，也是，公司很多人都是陳總提攜，您要支持我，也就相當于是喬氏的半壁江山都靠過來了。”

“虞總。”陳海只一句話，“他們現在都可以是您的人。”

“我可不需要那麼多沒能力的人。”

“全憑虞總做主。”

“您可以自行安排。”

虞辭垂眸扯，“有陳總這句話，我可就放心了。”

當晚，虞辭召集喬氏上下所有中高層前往公司大型會議廳，會議主題就只有簡單的六個字。

宣布人事變。

一干人等齊聚一堂，個個戰戰兢兢焦躁不安。

虞辭柳林芝抱著電腦，文件從外面進來，會議室眾人的目立刻聚焦。

進來的第一句話，“把煙掐了。”

握著煙的男同事臉一變，“抱歉虞總。”

煙頭被掐掉，有人立刻起開窗通風，有這個前車之鑒，那些準備煙的人也默默打消了心思。

虞辭站上講臺，環看一周，問：“人都到齊了嗎？”

“虞總，都到齊了。”

“那好。”虞辭接過柳林芝遞來的文件，展開，“我宣布，張德、王煥、閆春、陳玉玲、陶斯牽、季長風。”

“以上我念到名字的諸位，請自己去人事部領工資。”

“你們，被解雇了。”

會議室頓時炸開鍋。

幾乎是一整個公司的關鍵部門負責人，都被擼下來了。

季長風站起來，“我不服！”

他神憤怒，“我們在喬氏整整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憑什麼開除我們！”

“是啊，憑什麼啊。”

“對啊，凡事不都得講道理嗎？說開就開，公司東就能這麼隨心所的嗎？”

“就是！”

虞辭聽著底下人不滿的質問，只輕輕敲了敲桌面，眸很淡的喊了聲，“林芝。”

“知道。”

柳林芝打開電腦，手指在鍵盤上輕敲，下一瞬，那些不停囂著不公平的部門高管們的手機同時一震，郵箱有文件傳來，點開一看，齊齊變臉。

虞辭淡聲道：“大家都是面人，自己做好工作接找人事走辭職，我不通知公安。”

會議室安靜下來，有人長吁短嘆，有人垂頭喪氣，還有人垂死掙扎，“虞總，我們知道我們可能以前做了點事讓您看不過去，可我們都是關鍵部門的負責人啊，你把我們都開除了，公司怎麼運行？”

“公司的事不用你管，決策董事會已經通過。我現在是通知你們，并不是在跟你們協商，如果你還有任何不滿，我們可以直接走法律途徑，我沒問題，就是不知道你們O不OK。”

“對不起虞總。”陳玉玲起，“我現在就去做工作接。”

椅子推的聲音道歉的聲音不時傳來，被虞辭已經鎖定的同事一個接一個的起，季長風深知此時不該再同斗，不甘的起，推了門出去。

蛀蟲離場，虞辭繼續念：“黃安、劉瓷、姜鑫，降職兩級。程宇……”

短短半個小時，誰該降職，誰該調崗，誰該升遷，誰要進誰的團隊，誰要做誰的下屬……

全都理了個干凈，文件闔上，虞辭呷了口水，目在場上環視一周，將底下神各異的表收眼下，淡聲道：“以上就是公司做出的全部人事變，諸位有問題嗎？”

雀無聲的。

虞辭放下水杯，“那就是沒有問題了。”

“既然這樣，那就散……”

“虞總。”有人舉手。

“請講。”

那人站起來講，“我是市場部的，我對于您今天做出的職位調沒有異議，但我想請教虞總一點，您今日將工廠生產大樓炸了，宣布工人停工休息，請問，訂單付日已近，我們該怎麼跟客戶差？”

“是啊，說停工就停工，事先一點準備都沒有，現在該怎麼差嘛。”

“對啊，難不還要違約？那責任誰來負？”

“……”

底下眾人議論紛紛，因為調職的不滿緒在眾人之間擴散。

虞辭靜靜地看著他們，沒說一句話，眾人的議論聲在無聲的凝中慢慢噤下收聲。

“說完了？”

底下人個個尷尬。

虞辭看向他們，道：“訂單的事不用你們心，我敢他們停工，自然也敢擔這個責，你們只需要做好你們自己該做的就行。”

“對于這點，有疑問嗎？”

“沒……”

虞辭道：“既然這樣，那就散會吧。”

眾人稀稀拉拉的起，椅子的推聲在會議室起此彼伏。

幾家歡喜幾家愁，被降職的人悲天唉地，升遷獲利的則喜上眉梢，大著膽子同這位喬氏的新話事人通社，或旁敲側擊或表忠心直言關于訂單的工作如有難點可直接付他們。

“不用了。”

“訂單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

“下午你們跟來人流對接就行。”

當時的眾人還不知道自己要跟誰流對接，但在下午睇見天合來人時，才恍然大悟。

也是，自家這位新任代總經理，手里可是握著家實力強勁的新銳企業。

有天合在，喬氏的這些訂單又能算是什麼難題呢？

對接通，喬氏上下看著原先視為眼中釘中刺的天合來人，在公司來回走，除了恍在夢中之外，腦子里也不約而同的意識到一點關鍵的事實。

從今天起。

喬氏。

徹底，改姓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