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桂三月結婚來了很多人。

新郎當天神氣極了，走路帶風，臉上的笑從始至終就沒斷過。

吳彤被幾個好友圍在一起討論這位老公。

港島新晉金，霍勵升多風他就多風，說寶桂如今在霍勵升邊算得上是二把手了。

吳彤笑著說只是幫霍生打打下手，算不得什麼風，更遑論二把手。

友個個恭維，說著說著又繞到了那檔子事上，說寶桂鼻子大，又長，有福。

吳彤臉通紅，哎呀兩聲們不要講。

大家哈哈笑。

寶桂應酬著賓客朝著的方向看，吳彤的面如桃花，寶桂跟人說了抱歉，抬步過來，找了個借口就把吳彤拉進休息室。

關上門，高大的軀罩住，吳彤低著頭手推了他一下。

“你干嘛呀？外面都是人，晚上時間不多的是嗎？”

寶桂無辜道：“你在想什麼哇老婆，我你進來是給你吃點東西墊肚子的。”

吳彤臉通紅，手捶他，寶桂哈哈笑，隨后取出剛才讓人準備在這里的便當。

“好可憐哦，外面人都在吃席，新娘子在這里吃便當。”

吳彤是真了，從結婚開始就一直在忙，（很多時候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然后時間就得嘩地一下過去了，早起吃的東西也都消化了個干凈，著飯菜給寶桂喂了口，寶桂笑著咽下，“你吃，我不。”

吳彤：“有一點不好吃。”

寶桂：“那給我，我重新讓人給你送。”

吳彤搖頭，隨后又是一口他一口的吃完了。

做護士出的緣故，照顧人已經為了吳彤的本能，從來都是這樣，從不會吃獨食，寶桂已有不小家，卻也從不揮霍浪費，兩人從食住行都很簡單，分食一份便當不是奇事。

寶桂說：“上次你說的特殊疾病救助基金會已經立了，過兩天就能正式運營。”

吳彤欣喜：“太好了！這是我收到最好的新婚禮！基金會立后，應該能幫助到不困難家庭。寶哥，你真棒！”

寶桂笑著幫，“是我們彤彤心地好。”

吳彤：“沒有能力有再多構想都是空談，有能力沒有行，說來說去也是自我吹噓，寶哥，你有能力有行有善心，是真正的好人。”

“哇，給發好人卡啊。”

吳彤彎著眼睛笑，“你就是好嘛。”

寶桂在臉上重重親了兩下，“彤彤最好。”

“你好你好。”

“你最好你最好。”

“你更好你更好。”

“你更更更更更好。”

吳彤捧著便當笑瞇眼。

寶桂也同一起笑。

簡單墊吧兩口，補妝繼續應酬，友見兩人一道走一道回，拉著吳彤就調侃是不是去吃去了。

吳彤：……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去吃了。

不想跟一群狼討論這種話題，吳彤打著哈哈去接待其他賓客。

接待期間有禮金記錄員注意到酒店門口一個猶豫不決的影，好幾次視線匯卻始終沒有進來。

“是寶桂的親朋還是彤彤的？”

“不知道，我去問問。”

登記員起去詢問，男人沉默的從懷里掏出一封紅包。

“幫我記，蒼鷹，隨禮。”

寶桂一天忙得暈頭轉向。

笑得太多到了晚上臉都發疼，要老婆給他臉。

吳彤收了禮金正高興著呢，哪有功夫理他，敷衍著在他臉上了，然后興沖沖的就去看了今日的收，寶桂從后面圈著，把下支在的肩上，看著興沖沖的翻過一本又一本的禮金簿，樂呵呵地去核對到手的禮金，他就跟著樂。

“蒼，鷹？”

寶桂子猛地一僵。

“好奇怪的名字，是你的朋友嗎？”

他的視線下移，看向登記本上那悉的兩個字，抿起。

“嗯，我朋友。”

吳彤：“那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今天他人來了嗎？”

寶桂接過那冊登記簿，輕聲道：“他來不了。”

吳彤看向他，“寶哥，你沒事吧？”

“沒事。”寶桂安一笑，“我去支煙。”

吳彤怔怔地看著他下床。

寶桂進廚房，關上門打開油煙機，手指在那串悉的號碼上頓了許久，卻始終沒有撥出。

一支煙結束，又一支煙后，他點開號碼，給那人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就像是一直在等他來電。

沉默，無一人出聲。

短暫的三十秒像是曾經并肩的好多年的時間剪影。

煙灰集落在手指，寶桂沉默地掛斷電話。

廚房門被推開，吳彤進來，寶桂立刻掐掉煙，將窗子也打開，“怎麼出來了？不數錢了？”

吳彤抱住他，“寶哥，你很傷心嗎？”

寶桂頓住，“沒有的。”

“蒼鷹對你很重要嗎？”

寶桂低低的嗯了一聲，“我在退役之前曾執行過一次緝毒任務，那時候蒼鷹跟我是最要好的隊員，他也是最優秀的軍士，我們在任務之前曾約定過之后要去他的家鄉爬雪山，看冰雕。”

“但在任務過程中有隊友叛變，導致蒼鷹為了掩護隊友撤退被毒梟留下了。”

“蒼鷹在那里了不折磨，等我們再找到他時，他已經不人形了……后來行蹤再次暴，隊長懷疑蒼鷹叛變，舉槍要殺他……”

“但叛徒另有其人，蒼鷹始終戰斗到最后一刻，就在我們費盡心力結束任務前，蒼鷹被敵人殺。”

寶桂聲音沉痛。

“任務結束后隊長因為覺得失誤被貶職，我當時中了槍被判定后續不能繼續任務，從而退役。”

吳彤握著他的手。

“寶哥。”

寶桂呼出一口氣，“你問我蒼鷹沒來嗎？他來不了了。”

吳彤抱著他，一直沉默著沒說話，寶桂手拍了拍的后背，“好了，都過去了，回去睡覺吧。”

吳彤說好，兩人晚上早早就寢。

然后第二天寶桂被收拾東西的靜吵醒，迷迷瞪瞪睜開眼下地，發現吳彤正在收拾行李。

“做乜嘢？”

吳彤仰著臉對著他嘿嘿一笑，“度月啊。”

“選好去哪了？”

吳彤神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寶桂喳了一聲，去幫收拾東西。

兩人說說笑笑前往機場，取票，寶桂才發現目的地是在哈爾濱。

他轉頭去看吳彤，吳彤對著他彎著眼睛笑。

“去不去呀？”

寶桂拖著行李箱的手驀然收。

“嗯，去。”

檢票登機，天有云宮，天際澄澈，機艙播報地面溫度低于零下五度，提醒乘客更換保暖。

兩人下地，地面的冷空氣讓兩人打了個，已經是三月，但中國最北地還是得涼的嚇人，呼出來的氣都有霧，兩人相視一笑，而后拖著行李箱去了目的地。

沿途風景掛著雪，寶桂一路上都沒出聲，一直到了戰友故居，老人早早在門口等候。

四目相對，雙方眼里都有淚水充盈。

最后，是老人率先上前，給了寶桂一個擁抱。

寶桂的手緩緩抱住老人。

“我來看您。”

來看看蒼鷹。

老人帶著他去了后院，那里種著一棵橡樹，直的，矗立在院里。

“這是他沒那年種下的。”

“都說人死了之后要給心里留下點念想。”

“所以就移栽了這棵樹。”

“這里一般，但他長得還好。”

“有時候我們在樹下納涼，他的葉子就，像是在跟我們打招呼。”

寶桂手上樹干，橡樹，勇敢忠厚的橡樹，他種在蒼鷹的故鄉，也同樣種在他的心里，支撐著他不管走多遠都能保持本心，堅定心里最真摯的那份。

“未來還會長的更好的。”

“誰說不是呢。”

在故友家待了兩天，寶桂吳彤啟程觀賞冰雕，漫步雪山，天很冷，路很長，心卻沉穩堅定。

吳彤攢起雪球打在他上，笑得開心。

“好啊，襲我！”

吳彤笑著跑遠，寶桂雷聲大雨點小的追，兩人在雪地玩鬧，笑聲在空中飄。

在他臉上親了口。

“寶哥，你要快樂。”

寶桂親，“我們都會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