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候玉拿了錢,諂笑著蘸著唾沫數了數,然后看向鄭昌業“哥們兒,你是醫生?”
“對。”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規矩我懂,說吧讓我干啥?”
鄭昌業斜他一眼“你先找個地方好好歇歇,這事不急。”
劉候玉眼珠子一瞪“那可不行,無功不祿!不知道你讓我做什麼,這錢我不能拿!”
說著,他把那沓錢塞回鄭昌業手里。
鄭昌業沒想到這人已經淪落到找前妻要錢花了,還這麼較真。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是想你這個朋友。”
“真是為了個朋友?”劉候玉可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好的運氣。
他自己是個什麼熊樣子,他心里還是很清楚的,沒點被人利用的價值,人家憑啥給你錢?
鄭昌業猶豫了下,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在一張紙條上“一點小事,明天你來醫院找我之前先掛電話。
我請你吃飯,咱們飯桌上再說。”
劉候玉半信半疑下車,鄭昌業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
“老鄭,你現在在哪兒?淘淘不見了!”電話里傳來賈甜心焦急的哭泣聲。
“怎麼就不見了?什麼時候的事?你別哭好好說!他不是在學校上課嗎?你沒去接?”
“我去了,我到那的時候老師說他被一個人給接走了。”
鄭昌業深吸口氣,額頭上的管蚯蚓似的蜿蜒浮起“什麼樣的人,老師記不記得那人特征?”
“當時接孩子的家長太多,老師也沒記清,只知道那人戴著口罩捂得很嚴實,穿一件黑連。”
“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過去!”鄭昌業將電話扔到副駕駛座上,啟著車快速朝賈甜心住的地方駛過去。
劉候玉看著他的車屁發了一會兒呆,又抬頭朝王桂英亮著燈的窗口看了一眼。
今天暫時先放過這個人。
姓鄭的說的沒錯,還是先把自己好好收拾一番再來見王桂英,免得被給看輕了。
鄭昌業將油門踩到底,小汽車拖著兩道黑煙在龍河市大街上橫沖直撞。
淘淘是他唯一的兒子,真要是出點什麼事,他非多拉幾個人陪葬不可。
將車停在樓下,鄭昌業沒好氣踹開家門,先甩了賈甜心一個“賈甜心,你是怎麼照顧淘淘的?!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你居然連個孩子都看不好!
你連給白秋月提鞋都不配!”
賈甜心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氣到面孔扭曲的鄭昌業“你打我?你居然打我?老娘和你拼了!”
鄭昌業抬起一腳,將賈甜心踹倒在地上“把孩子弄丟你還有理了是吧?”
賈甜心躲閃不及,肚子直接撞到茶幾拐角上。
捂著六個月的肚子,滿臉痛苦,額頭上落下豆大的汗珠兒。
鄭昌業一見這模樣,才從氣憤中回過神來。
還懷著孕,剛才那一腳力道踹大了!
“甜心,你沒事吧?”他緩和了語氣,想要靠近看看賈甜心是不是被他踹出事了。
“滾!”賈甜心白著臉,滿眼憤恨地看著他。
“對不起甜心,你現在怎麼樣?我也是太著急了,淘淘他還不知道怎麼樣,我……”
賈甜心躺在沙發上,緩解著的不適,肚子繃繃在一起,往下墜著疼。
“甜心,咱們先去醫院,我這就報警,讓警察找淘淘。”
鄭昌業剛掏出手機,被賈甜心一把拍到地上“鄭昌業,你敢報警我跟你沒完!
淘淘如果被人綁架,報警會要了他的命!”
鄭昌業嚇得一個哆嗦,綁架,還真有可能。
兩人滿臉張地沉默著,屋子里靜得可怕。
人,接走淘淘的是個人。
鄭昌業終于找回自己的腦子,他率先想到的就是白秋月。
除了沒有人跟他有仇。
而且白秋月是最有可能對淘淘下手的人。
“我想到了!”他撿起地上的手機,撥通白秋月的電話號碼。
白秋月正和鄰居嬸子坐在院子里乘涼閑聊,看見鄭昌業的號碼皺了皺眉,按下拒絕接聽。
已經離婚了,不想再和這個男人有任何瓜葛。
鄭昌業一看電話被拒接,更加確定事是白秋月做的。
這是心虛,沒法跟自己代,所以才不肯接電話。
繼續掛。
五回之后,白秋月終于接了,一開口就是“鄭昌業你有病吧?婚都離了還掛什麼電話?當你自己死了不行嗎?”
鄭昌業“……”
“秋月,淘淘是不是你帶走的?你自己生不出兒子嫉妒甜心,把淘淘給擄走了。
我給你半個小時,把孩子給我送回來,否則我就報警說你綁架!”
白秋月被他說懵了“鄭昌業你真有病,病的還不輕!我白秋月伺候你鄭家人有癮吧?離婚了還把你兒子接過來?
不就是個逆子嗎?有什麼好讓我嫉妒的?也就你把他當個寶兒。”
“白秋月,你說實話,孩子真不是你接走的?”
白秋月也意識到事的嚴重,淘淘恐怕真的丟了,否則鄭昌業不會這麼激。
“鄭昌業,我再重申一遍,我沒見過淘淘,我對你們鄭家人沒興趣!
不信你就去報警!”
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鄭昌業傻了,能中途把淘淘從學校帶走的人會是誰?
賈甜心躺在沙發上,肚子里那種翻江倒海般的覺有所緩解。
掙扎著拿過自己的電話走到臺,劃拉幾下,找個號碼撥出去。
里面傳來男人吊兒郎當的聲音,夾雜著麻將洗牌的嘩嘩聲“寶貝兒,這個時間找我什麼事兒?你家那個老登沒在家?”
“廢話!淘淘不見了,是不是被你帶走了?”賈甜心覷了鄭昌業一眼,見他神思飄忽,注意力沒在自己這里繼續說道“要是你帶走的,趕給我送回來,否則我跟你沒完!”
對面的男人頓了一下,聲音嚴厲起來“賈甜心,你他媽的還有沒有點用?居然把老子的兒子給弄丟了!
我限你兩個小時之找到兒子的線索,否則我就親自上門找你和那個老登要說法!”
電話被暴掛斷,賈甜心里涌上一縷苦。
孩子丟了,他居然還有閑心打麻將,讓自己這個孕婦尋找孩子的線索。
反倒是鄭昌業這個不知的便宜爹,急得腦門上全是汗水。
“叮鈴鈴!”
賈甜心剛回到客廳,電話鈴聲響起,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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