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在霖州離邢川和蘇北北遠一點。”他語氣不冷不熱，聽不出半緒。

“好嘛，我聽你的。”

蘇北北落座后，抬眸看到這一幕，楚茵奪過斐澤手里的勺子，塞自己中。

一個嬉皮笑臉，一個面無奈，像極了高中時代的自己與他。

蘇北北收回視線，接過邢川給燙好的碗勺，白粥配老面饅頭，蘇北北也吃的津津有味，邢川時不時抬手去角的饅頭屑，眸底幾近寵溺，要不是因為在齋堂，他絕對直接吻上去。

斐澤也沒有走過來打招呼，兩桌人像陌生人一樣喝著自己碗里的粥，但邢川和斐澤的余都在暗暗觀察著彼此。

男人看男人最準。

斐澤刻意偽裝的不在意瞞不住邢川，而邢川眼里充滿了防守的強占亦是對他的警告。

警告斐澤，蘇北北是他邢川的人。

兩個男人之間明明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都沒有直接的眼神對視，但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愈來愈濃，直到劉阿婆拄著盲桿邁進來，楚茵蹭站起，打破靜默的場面，將人攔在桌前，“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劉阿婆？”

卷起袖子手朝劉阿婆臉上晃，“聽說霖州看人姻緣最準的人就是你，劉阿婆，你幫我看看。”

劉阿婆握著盲桿往前探，直接打在楚茵小骨上，吃痛驚呼一聲，“你他媽瞎了眼啊！”

“我就是瞎了眼，你沒瞎的讓一邊去。”

劉阿婆揮著盲桿輕車路走到最里面的桌子，盛菜的阿姨將碗碟端到面前，楚茵氣不過，不顧斐澤的阻攔，坐到劉阿婆對面，將飯菜推至桌角，“說吧，多錢你愿意幫我看姻緣？”

這間齋堂邢川已經人包下，除了他們自己人和劉阿婆，就只有斐澤和楚茵，其余的香客都被安排到另外的齋堂。

“你聽說我看人姻緣就沒聽說我看姻緣的規矩？”劉阿婆胳膊一甩，盲桿一截截收攏，神十分厭煩，“走開，不看！”

“要多錢我都給你，我給的起。”

“老婆子我不稀罕。”

楚茵臉沉，“一把年紀了還裝什麼清高？這個世界上還有不喜歡錢的人？死人都托夢燒紙錢，更何況你還是個活的。”

“我死了也不會求你給我燒紙。”

楚茵一噎，“你！”

“茵茵，不要強人所難。”斐澤拉起楚茵，朝劉阿婆說了聲抱歉。

楚茵還是不依，盯著劉阿婆，狹長的丹眼微微瞇起，“我最后問你一次，你幫不幫我看？你信不信我燒了這座廟？”

楚茵的音量著實有點高，負責盛飯的幾名阿姨都被楚茵的措辭嚇到，面驚恐，邢川也被吵得煩，在發作的前一秒被蘇北北及時握住了手，沖邢川搖了搖頭，側往楚茵的方向看，只見半弓著，眸底氣橫生。

就在現場氣氛即將陷冰點時，劉阿婆突然握住楚茵的右手，從手腕一直到指尖，楚茵見劉阿婆服，收斂住發狠的神，坐回原位背脊得筆直，“看仔細點，我有賞。”

“筋薄骨輕，無福之人，一戾氣出口臟。”劉阿婆甩開楚茵的手，楚茵的指關節霎時被彈撞在碗口上，疼得齜牙咧，“哪個男人娶了你，倒八輩子霉！”

劉阿婆話音落地，蘇北北端著水杯差點噴出來。

邢川出紙巾拭角，“想笑就笑，別憋著。”

楚茵護著手指驚愣在原地，好半晌，待指節的痛消散，一掌掀翻劉阿婆桌上的齋飯，“你個死老太婆，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把舌頭也割了！”

劉阿婆嗤笑，“我劉阿婆從來只說實話，你前二十年的福氣來歷不明，這債你遲早得還，想聽好聽的哄人話，山腳下二十塊多的是會哄你開心的算命瞎子，你何必舍近求遠來尋我這個瞎老太婆？”

“你...”

楚茵氣到一個深呼吸，從小金尊玉貴被養大，何時過這樣的侮辱？氣得渾發抖，斐澤強行將拉回自己的桌位，“茵茵，你到底聽不聽話”

到斐澤抑的慍怒，楚茵紅了眼眶，“阿斐，是在辱我。”

“劉阿婆最厭煩被人恐嚇要挾，你越強求越得不到自己所求，乖乖吃飯，再鬧我送你回去。”

“我不鬧了，你別送我走。”楚茵扁著，抬眸就看到蘇北北站起親自盛一碗白米粥端到劉阿婆前，剛剛打翻的食殘跡已經被保鏢清理干凈。

穿著有些臃腫，將筷子遞到劉阿婆手里的作甚至都有些遲緩，楚茵盯著蘇北北的背影，心里十分不屑，劉阿婆連的面子都敢駁，又豈會對蘇北北有好臉？

“婆婆，還記得我的聲音嗎？”

劉阿婆一雙眼皮干癟凹，臉上的褶子比首次見面時更多，聽到蘇北北的聲音，愣了一小會，隨即展開笑，“記得。”

楚茵當即垮了臉，這死老太婆居然笑了？居然對蘇北北就這麼客氣？

“承蒙您上次指點，這次上山我特意來拜訪您，給您帶了一份禮。”

蘇北北將小盒子拿出來，推至劉阿婆右手邊，斐澤和楚茵同時往這邊看，但視線被陳博的背影擋住，楚茵想站起一探究竟，對上斐澤警告的眼神，也只能強忍著作罷。

劉阿婆笑著擺手，“丫頭，給你算姻緣我不收錢也不收禮，拿回去吧。”

蘇北北莞爾，揭開盒子，“不是貴重的東西，婆婆，您一下，沒準你會喜歡。”

劉阿婆手探進方盒里，在到一顆顆冰涼質地的佛珠時，下意識彈回手，整個人都往后，以至于直接摔倒在地上。

這反應驚得蘇北北原地站起，“婆婆您沒事吧？”

邢川快步走到蘇北北邊，牽住的手。

陳博也上前攙扶起劉阿婆，驚魂未定，推開陳博的手，坐都不敢坐了，唯恐再到盛滿佛珠的盒子。

蘇北北喚了一聲，“婆婆？”明顯到劉阿婆在害怕什麼。

劉阿婆一不站在原地，僵了半分鐘后將布袋里的盲桿甩長，笑了一聲，“這份禮我收下了，丫頭，走吧，找個清靜的地我們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