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繼寒微笑：“一點小傷，不礙事，聽說你治療的手又延期了，生意是做不完的，還是要。”

程峰角微微勾起，“……小叔說的是。”

程繼寒以長輩的份邀請兩人一同進吃年夜飯。

程峰看著程繼寒的坐在椅上的背影，按在安瀾肩上的手指微微收：“他跟你說了什麼？”

安瀾側眸，學著方才程繼寒的語調：“食……食極……唔？”

的港式發音帶著不練的怪腔怪調，引來程峰的輕笑，微微彎腰，在耳邊重復：“食極唔。”

他熱的呼吸鉆耳蝸，安瀾有些不適的把頭偏開，“所以是什麼意思？”

“翻譯普通話大概就是，吃再多都不會胖。”他接著又著說了一句：“頂咁鬼靚。”

安瀾疑蹙眉：“嗯？”

程峰笑了笑，這次沒跟翻譯，摟著去吃年夜飯。

程家的年夜飯，無不致，餐桌上又是粵語和英文混雜的流方式，安瀾只低頭安靜吃飯。

也看不出這些菜式的講究。

沈南意從晚上八點開始，就在跟安瀾和錢公主三個人的小群里哐哐發紅包。

安瀾看著錢公主在群里發言：【啊啊啊啊啊啊，你今年到底賺了多？】

沈南意：【你猜】

錢公主發了個小貓兒可憐的表包：【能包養我嗎】

沈南意：【要做我的人嗎？】

錢公主發了個點頭如蒜的表包：【我可以嗎？我沒有大錐錐和腹也可以嗎？】

沈南意：【我倒也不是那麼淺的人】

安瀾看著錢公主跟沈南意需要打馬賽克的聊天記錄，角不自的勾起。

在抬手準備打字回復時，旁的程峰輕輕用胳膊了，“吃飯。”

安瀾抬起頭，發現周遭若有似無的視線都落在臉上，頓了頓，這才察覺，其他人哪怕是最鐘電子設備的小孩子，都沒有一人在餐桌上拿起手機。

顯然是在無意識中破壞了程家餐桌上的某些規矩。

安瀾將手機放下，程峰給夾了菜，“下次注意也就是了。”

安瀾：“……嗯。”

程峰對的行為輕拿輕放，但旁人并不這般好說話，言談之間都是刀子的暗指上不了臺面，沒規矩。

自持份的人，眾目睽睽之下說話都不會說在明面上，可安瀾怎麼會聽出來，但也只作不知。

裝傻，是常年在這群富貴人里，早已經駕輕就的本事。

程繼寒笑著看向低頭不語的安瀾，下一瞬就收到程峰冷冷夾雜著警告的目。

程繼寒戲謔的挑眉，拿起酒杯輕飲。

若是小安瀾死了，小峰兒的表想必會更好看。

程繼寒這樣想著，不就滿是憧憬，迫不及待想要親眼看看。

程繼寒過這程氏老宅的富貴熱鬧，腦中滿是憾，若是那天安瀾死在海中或者醫院，想必今年定然會為一個終生難忘的春節，可惜了。

程峰沒錯過程繼寒眼中流轉的瘋狂和嗜，他最是悉程繼寒這個神所代表的意義。

餐后，程峰被程母出去，安瀾又不能自己直接離開，便只能坐在角落等他。

期間有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有些淘氣的撞到上，安瀾手要扶，孩子的父親卻先一步將他拽起，嚴肅的告誡教導他規矩。

五六歲的小男孩兒正是人嫌狗憎的年紀，在安瀾的印象里是最聽不進去大人教導的年歲，但程家規矩真是大如天，都能讓孩子克服本能，那小孩兒是站在那里乖乖接訓導。

回去的路上，安瀾跟程峰說起這件事，喝了點酒的程峰靠在椅背上，輕笑：“知道為什麼許多不聽話的孩子一放假就會被帶去深城嗎？”

安瀾：“為什麼？”

程峰挑眉：“港市不讓打孩子。”

安瀾遲疑：“……帶去深城……打？”

程峰點頭：“方便。”

對于這個回答，安瀾有些驚訝，還真以為程家的人從小就這般的與眾不同，原來也不了棒底下出孝子。

不過……

“你一定是沒怎麼挨過打。”

不然怎麼還能養這樣惡劣的子。

程峰似笑非笑的著：“我從小就聰明會來事，你當誰都跟你一樣軸。”

安瀾聽不得他自夸，“王婆賣瓜。”

自賣自夸。

程峰讓司機開了車窗，吹著夜風，頭腦清醒了些，遞給一個特別厚的紅包，“利是。”

利是，在地歲錢。

安瀾不記得自己上一次收到歲錢是什麼時候，愣了好一會兒，半晌將頭側開，“你們港市還有這樣的規矩？”

給自己妻子發歲錢？

程峰將紅包放到手里：“以后這就是我們家的規矩。”

安瀾掌心著那紅包，有些熱，許是……從他懷里剛剛拿出來的緣故。

初二那天，港市有煙花秀，程峰帶到視野最好的大平層俯瞰港島夜景，煙花一瞬間就在安瀾的面前綻開。

從未在這個角度看過煙花，絢麗綻放，如夢似幻。

程峰看著眼中被煙花映照出的亮，從后抱住，問：“好看嗎？”

安瀾：“你們港市的人真的有錢。”

程峰被喃喃的聲音逗笑，“這就算有錢了？”

安瀾覺得跟他說不明白，他本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貴命，自然是理解不了站在這寸土寸金的大平層里眺著維多利亞港看著近在咫尺煙花秀時的震撼。

晚上安瀾睡時，夢境里都還是煙花在眼前綻放的畫面，半夢半醒間浮浮沉沉的搖晃，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的真的在搖晃。

因為程峰。

程峰高的鼻梁頂到的，安瀾腰后被墊了枕頭，大腦有些放空，反應過來后，忙想要避開他的作，卻沒能功。

他后來又上來吻的，夜里安瀾還沒從剛才的事里回過神。

程峰問：“喜歡這樣？”

安瀾抿，把臉撇開，“不喜歡。”

程峰咬：“扯謊。”

夜深幽里，程峰聲音在耳邊回：“安瀾，今年，我們好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