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問程峰：“你這一生，有過不如意嗎？”

程峰微微掀起眼眸：“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安瀾笑了笑，“沒什麼，今天看了個劇，隨便問問。”

程峰把玩著的長發：“你最近……可真乖。”

也不跟他吵了，也不跟他鬧了，頂多不滿意他的時候翻個白眼。

安瀾垂眸，“這樣不好嗎？”

程峰手掌按下的后頸，仰頭與接吻，“好。”

當然好。

他說：“今晚不能吃飯，得很，讓我睡兩次？”

也只有他，會將兩件完全不相關的事聯系在一起。

“養蓄銳吧，程。”安瀾淡聲帶著打趣。

程峰躺在的上，認真的看著今天顯得格外溫的安瀾，忽然開始奢時間能就此停留在這一刻。

“安瀾，我手完，會不會第一眼就看到你？”

安瀾：“更大概率你會看到醫生。”

這不是程峰想要的回答，他不希直面他的問題，“我希明天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

安瀾對上他認真的眼眸，半晌，點頭。

程峰笑了，雙手捧著的臉，將在沙發上，纏綿擁吻，他像是個貪婪的孩子，想要汲取所有的味道。

半晌，他高的鼻梁抵在的鼻尖，“等我重新站起來，我們再生個孩子，如果運氣足夠好，等他學會走路，說不定還能看到港口的揭幕，他會為港市名副其實的小公主。”

安瀾微頓，以為他會更希有個兒子，可以繼承他的一切。

程峰像是猜測出的想法，“生兒好，兒長的要像你，安瀾。”

安瀾出神的著他的眼睛。

很不喜歡港市這迷離的夜，總有那麼幾個瞬間差點要讓忘記曾經撕心裂肺的痛，讓險些就要為自我的叛徒。

真的一點都不喜歡。

安瀾起，背過去，“很晚了，我困了。”

程峰看著窈窕的背影，視線描摹的烏黑的發，曼妙的腰，還有踩著拖鞋在外的那節腳踝，“去睡吧，我待會兒去陪你。”

安瀾轉上了樓。

程峰點燃一支雪茄，著這無盡的夜。

這座繁華城，連夜都著無盡的旖旎和風流。

翌日天大亮。

程峰被推進手室的前一刻，他握著安瀾的手，問：“安瀾，我醒來會第一眼看到你嗎？”

安瀾：“嗯。”

程峰笑了，一瞬不瞬的著，“不許騙我，安瀾。”

話落，他便松開手，任由自己被推進手室。

而幾乎就是在手室的門闔上的一瞬間，安瀾便轉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程峰，你相信這世間的事都有定數嗎？

港市的人多信神佛，可你母親說，你從來不信這些，你自傲的只信自己。

我以前也不信，但是現在，我相信一切的因果。

安瀾走到醫院門口，早已經停在那里的轎車恰到好的在面前停下。

上車時，喬將護照遞給。

汽車絕塵而去。

機場過完安檢時，安瀾收到一通陌生來電。

在聽到對方聲音的那一刻，腳步僵在原地。

“安瀾，你答應過我，會讓我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你。”

他說：“你不守誠信。”

安瀾拿著機票，閉了閉眼睛：“程峰，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程峰手撐在眼睛上，遮蓋住猩紅的眼睛，他啞聲問：“為什麼？”

他說：“我以前是對不起你，可我也是真的想彌補你，為什麼？你他媽究竟是為什麼啊？！你我一下會死嗎？”

他厲聲質問：“你我，、我、一、下，會死嗎？安瀾！”

安瀾走登機口，“會。”

說：“你就是背叛曾經盡苦楚的自己，我做不到。”

如果二十九歲的安瀾都不心疼二十五六歲的安瀾，還能指誰記得上發生的所有痛苦。

程峰笑了，又哭又笑，像是個瘋子。

“你夠狠。”

“你夠狠……”

飛機要起飛了，程峰有本事再攔截一次飛機，除非他要將程氏的商業拱手讓給程繼寒。

這場程家窩里斗的大戲，最終還是全了安瀾的逃離。

“程峰，我還是恨你的，所以……程，我們別再見了。”

我從來不認同你妻子的份。

只想跟你再不相干。

飛機行起飛，安瀾掛斷通話，掰斷了手機卡。

三天后，中環程氏總部總裁辦公室，程繼徑直推門而，看著依舊戴著助力機，站在落地窗前的程峰。

程繼寒惻惻的笑出聲：“你果然沒有手，小峰兒是我高看了你的，為了能贏我，連自己的老婆都能送出去。”

“還是說，從一開始，你對安瀾的在乎，都只是做戲給我看？”

戴著面演了四十多年，這一刻，功敗垂的程繼寒卻發現自己本看不眼前的青年。

“真不愧是我選中的繼承人。”

程峰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眼神平靜無波的看著他，任何一個疑問都沒有向程繼寒解答，他要讓程繼寒想到死，也得不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帶下去。”

程峰抬手，門口隨時等候拿人的警員便上前按住程繼寒，給他戴上鐐銬。

程繼寒沒得到答案，不肯走。

程峰隨手拿起電，抵在他腰間，“你不配知道。”

程繼寒笑了，大笑出聲，“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除掉我跟萬松鶴埋下的暗線，你再有本事也做不到……那位喬先生，你在海外最大的供貨商，你果真是送出了小安瀾做……”

程峰電棒狠狠按下去，電流一瞬間就讓程繼寒失去了揣測的能力。

“這次我要你在我的眼皮底下，困死牢獄。”

至于萬家。

以后，港市不會有萬家了。

理斗，攘除虎視眈眈的萬家，程峰僅用了四個月。

他大戰告捷，港市聯合日報，將他盛贊上了天。

幾乎所有人都可以預見，來日，他程峰定會為這座繁華城的商業風向標，無冕之王。

新年的熱鬧氛圍還沒有散盡，他又掃清了前路，臉上卻不見任何喜。

有人說，是因為程家這場暗洶涌的斗，使得程家元氣大傷。

也有人說，是這位程家二去掉了上唯我獨尊的張揚，跟他哥的沉穩看齊了。

卻無一人再提及，他的邊了一個人。

一個本就不被程家接的人。

一個他想要用婚姻鎖住，糾纏幾年，卻最終被至親之人擺了一道，不存在法律婚姻關系的人。

程松提著酒，來到傍山別墅，敲開書房的門，見到了還在理工作的程峰。

“萬家倒了，港市日后只有三大家，等你的港口落，你年時的抱負便實現了，哥敬你一杯。”

年時的程峰便是肆意而張狂。

他說要讓程家為第一家族，無可爭議的第一，而不是所謂的四大家族并列。

那時，程父朗笑，稱贊他有志氣，但誰都沒真的將他年輕狂的話語放在心中。

只有程松記得。

程峰的才能無論是從政還是從商，都不會遜任何人，只是他出生晚，家里偌大的商業又需要人打理，他便只能從商。

程峰接過程松遞過來的酒杯，“這還是哥你第一次這樣夸我。”

他仰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程松看著他眼下的青痕許久，按住他倒酒的作，“你該好好休息了，小峰。”

而不是在這里酗酒。

程峰眼眸低垂，下一切緒，“哥，說好給我慶祝，喝你兩口酒都舍不得啊？”

程松忽然抬起手，了他的頭，像是小時候每次程峰失意落寞時一樣，“小峰，你真的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