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胡大夫已經在開藥方子了,可地上的人卻還在哀嚎哭喊:“殺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他的聲音已經因為疼痛而嘶啞無力,整個人翻滾的幅度也小了。
木晚晚顧不得太多,蹲下來給他把脈,翻看了他的眼,知道他快撐不住了。
“來不及了。”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讓人群炸開了!
“你胡說什麼!”有個學子氣惱的指著木晚晚大聲質問。
其他學子也開始暴怒,大多雙眼通紅,怒火隨時發。
木晚晚解釋:“他等不及喝藥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做手。”
周圍的學子剛要躁辱罵,胡大夫卻忽然舉起手,手掌了,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小丫頭,你有辦法救他?”胡大夫其實也知道青松沒救了,開藥也只是做最后的掙扎。
“可以試試。”木晚晚咬咬牙,心里有幾分把握,卻不敢做絕對判斷,畢竟這是古代,各方面的條件都不如意。
躺著的青松已經氣若游,不再哀嚎,甚至不再彈,雙眼微微闔上。
不能再等下去了。
忽的看向楚先生,語氣懇切又急迫:“楚先生,您能做主嗎?我想救他。”
“先生,不能答應。”
“人命關天,怎麼能讓一個婦人來?”
“做手是什麼,聽都沒聽說過。”
各種議論聲不斷,可木晚晚本在意不了那麼多,現在只一心想救人,這是為醫生的職責。
“你說說什麼是做手。”胡大夫見多識廣,卻是第一次聽說“做手”。
木晚晚看了眼地上躺著的人,時間哪里還允許過多解釋?
可若是不說,這些人肯定不會允許救人。
最后,木晚晚雙手握拳,咬了咬牙說道:“關于什麼是手,我只能告訴胡大夫你一個人。”
不是木晚晚舍不得告訴其他人,只是怕說了,這些人更不會讓給青松做手了。
頓時,周圍的人臉又不好了,對眾多學子來說,眼前份最尊重的是他們的學導楚先生,只能告訴一個人,那也應該告訴楚先生,憑什麼是胡大夫?
“時間不等人,你們若是還這樣墨跡下去,我敢保證,他活不過今天了。”木晚晚也是急紅了眼,才會說這樣的狠話。
“青松昏死過去了!”忽然有人大喊。
眾人看去,果然見躺在地上的青松沒了靜,面蒼白的躺在,若不是還能看見他口有輕微起伏,都要以為他已經死了。
胡大夫蹲下去給青松探脈,臉也變了變,他雖然已經寫下藥方子,但買藥煎藥喝藥到藥發作,這個病重的孩子肯定是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他搖搖頭,語氣里滿是可惜:“太晚了太晚了。”
楚先生焦急問道:“胡大夫,你什麼意思?”
剛才才開了藥,怎麼現在又太晚了呢?
“他的病太重太急,恐怕等不到喝藥了。”他行醫多年,見過得腸癰的病人不,有的能救活,有的卻回天乏力,腸癰有緩急輕重,全看命數罷了。
木晚晚也更著急了:“都這種時候了,你們這些人怎麼這麼墨跡?救還是不救就一句話的事。”
“這……”胡大夫也十分糾結,畢竟眼前可是一條人命。
思慮再三,他決定陪木晚晚冒險一趟。
“楚先生,試試吧,總歸是個辦法。”
學子們聽完胡大夫前面的話,此時已經安靜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出難過的神。
也不知是誰帶頭說了句:“死馬當活馬醫吧!”
“青松不能死啊,他家里就剩一個瞎眼娘了,他要是死了,他娘怎麼辦啊?”
“我們說好了一起趕考的。”
各種悲憫之聲響起,楚大人也是鎖了眉頭。
胡大夫是鎮上最好的大夫了,他都說太晚了,那肯定是沒辦法了。
難道真的只能死馬當活馬醫,運氣了嗎?
“唉。”他楚先生長嘆一口氣,揮了揮手,“就按喻夫人說的辦,給青松做手。”
木晚晚心中一喜,在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喻夫人”是誰時,楚先生已經吩咐人將青松抬到了房間里,又將人都趕出去,只留胡大夫和木晚晚在里面,在楚先生走之前,木晚晚跟他要了干凈的刀、酒、針線等各種手需要的東西。
眾人看著已經閉的房門,焦心不已,他們同窗多年的摯友同學就在里面生死難測,明明早上還一起詩作對,如今就要面臨兩隔了。
過了一會,楚先生就派人將木晚晚要的東西都送了過來,房門一開一合,送東西的人連門都不準進,只了東西就被關在外面的。
里面,木晚晚將所有東西檢查了一遍,確定都沒問題后,才跟胡大夫說:“胡大夫,麻煩幫我把屋的所有燭火都點亮。”
胡大夫還在愣神,實在是在楚先生替木晚晚準備東西的這個時間段里,木晚晚已經將“手”的定義告訴了他,他除了震驚,已經做不出什麼反應了。
一些古書上有記載相關的開顱剖腹的容,可如今學醫的,誰敢這麼做?就算敢,病患也不會允許大夫在他們的上開膛破腹。
他有些后悔,后悔剛才自己支持了讓木晚晚給青松做手,若是手失敗,青松的家人得知他死前還遭了這樣的罪,會不會怪他?
“胡大夫,請你相信我。”看到胡大夫眼里的遲疑,木晚晚堅定的說。
“罷了,你需要我做什麼。”
“將房的燭火都點亮。”雖然是青天白日,但屋門窗閉的況下,線還是不足。
門外,學子門都在院子里等待,唯楚先生和喻年就在門口。
楚先生雙手互在袖子里,一雙綠豆眼意味深長的盯著喻年看。
“先生,你有話要問學生。”喻年跟楚先生是師生,也是忘年的摯友,只需要楚先生的一個眼神,喻年就能猜到對方在想什麼。
楚先生也不賣關子,靠近了些說:“你不擔心你這個小娘子把人醫治死了?”
想起木晚晚在自己面前的各種表現,喻年輕笑搖頭:“我信。”
“你知道什麼是手?”
“學生不知。”
“既然不知,你又如何能信?你這個小娘子若是真將人醫治死了,你怕是會被連累,不若你先將休書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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