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堰一天沒找到,心里一天不踏實。
五點半下班,寧韶打了卡,為了避免與林越再面,特意從醫院另一個門出去,打了個車前往警局,想要親自向警問問藺堰的下落,在得到相同的回答后,在警局里的長椅坐了下來。
學醫的只相信科學,不信鬼神之說,但自從回到江城,發生的一系列詭異事件,的信念有了一些搖。
或許從始至終,藺堰不是被盜的,而是他自己離開的,所以監控發現不了任何異常,警察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寧韶越想,心底的寒意更深,汗都豎了起來,恐懼占據了整顆心。
藺堰還活著的時候,就逃不了他的控制,若他了鬼,就更沒辦法逃了,無論躲到哪里,他都會找到自己。
……
“鬧鬼了不?還是第一次到這麼怪的案子……法醫說害者是活著的時候,把自己上吃掉了,胃里都被填滿了……”
中年警察一手拿著報告,一手舉著電話,和另一頭的人談。
看著他從眼前經過,寧韶沒有上前去詢問細節,整個人就跟失了魂一樣,抬著綿抖的小走出了警局。
已經沒有力氣去好奇這些了,滿腦子都是‘藺堰變鬼,躲在黑暗里窺視著’,有點疑神疑鬼,瞳仁在眼眶里轉,余檢查著四周況。
像驚弓之鳥,旁邊一點聲響都會驚得全哆嗦。
今天是周末,路上也沒見到幾個人,寧韶從警局出來沒走多久,冰冷雨水隨之落在的鼻尖,濺起水點,接著是麻麻的雨水往上砸。
沒有躲,很疲憊。
白天全心投急診科,病人源源不斷,作為新人本沒有歇息的機會,午飯都是在兩三點才吃上的,很久沒有這麼忙碌過……
雖之前也沒有荒廢大腦,每天都會看醫學知識,但很久沒上手,比起其他醫生,終究生疏又落后。
實踐、知識缺一不可。
因為顧皓的事,將一切歸于荒謬的鬼怪上面,心俱疲,原以為自己得到解,開展新生活,以前所有霾都消散得無影無蹤,卻沒想到仍活在藺堰的影之中。
回到小區,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后了。
寧韶還沒進小區,一人大步跑了過來,手里舉著雨傘,遮過的頭頂,急切的聲音里伴隨著擔憂。
“你、你冷不冷?快回家……”
寧韶停下腳步,看清了人,是林越。
不知是淋雨太久,還是神有些恍惚,竟將林越看藺堰,不由用力眨了眨眼,被雨水浸的睫羽粘一縷一縷的,眸子霧蒙蒙,凝視著面前的人。
腦子一片空白,像是認命一樣,著細長的手指輕輕塞進男人的手心里,溫度比自己還要冷,打了個哆嗦,沒有躲,眼淚似斷了線的珍珠,混著雨水淌過蒼白姝的臉頰。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藺堰是死了,變惡鬼回來了,無論是要報復,還是要變本加厲地糾纏著,寧韶都認,不想再躲了,躲起來也不開心。
林越怔在原地,聽著低低泣,帶著哭腔的道歉,以及主手去牽自己,手太小,又白又,他的手輕易包住的手,令人不釋手。
林越全繃得像塊石頭。
他冷峻的眉眼翻涌著難抑的痛苦神。
哪怕是一層皮囊,他也到強烈到幾乎在腔里炸開的——嫉妒。
但當一滴溫熱的淚水滴落在他手背的時候,暴戾沖撞的緒然無存,只剩心疼,他手足無措地抬起手,還未及的臉頰,又收回在服上用力了,這才靠近去拭的淚。
在到臉頰的一瞬間,林越眉頭死死蹙起,形深深壑。
……
寧韶生病了。
本來就不怎麼好,疲憊狀態下,又淋了這麼久的雨,一生病就很嚴重,比上次更兇更急。
寧韶這次沒有做關于藺堰的夢,而是夢到了自己小時候。
從小就不喜歡生病,生病了的話,媽媽會更厭惡,不會帶去看醫生,把關在屋子,任由自生自滅。
寧韶高燒昏迷之中,短暫蘇醒過一次,睜開眼,朦朧視線里,是母親居高臨下,冷漠到了極點的目。
害怕地閉上了眼,腦子一會兒是父親的臉,一會兒是母親的臉,他們的臉重疊在一起,扭曲而猙獰。
真的好怕。
現實。
林越抱著去了醫院,看醫生檢查完,掛上吊水,他起準備去墻邊倒一杯熱水喂音音喝下,卻聽躺在病床孱弱的人發出一聲細微、可憐的嗚咽。
做了噩夢,眉蹙起,因高燒,蒼白的面頰涌上病態的紅,薄而紅的眼皮閉,睫得厲害,洇出幾滴淚,過臉頰。
就像來到江城的那幾天,也生了病,可憐的一個人什麼都不吃,明知自己有胃病,還空腹吃藥,蔫躺在床上,被子單薄,都蓋不住的全。
林越思及此,額頭青筋暴起,痛楚排山倒海襲來,心疼得要死。
他半跪在床頭,小心翼翼探出手指,到攥的手心里,睡夢中的寧韶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無意識地纏住。
一寸指甲嵌他的里,他似覺不到疼一樣,著眉梢緩緩舒展的音音傻笑。
從夢里驚醒的寧韶睜開眼便看到這一幕。
與夢里母親冰冷厭惡的目相反,面前的男人似乎充滿了溫度,寧韶輕眨眼皮,那雙水朦朧的眼睛使勁睜大,想要仔細看清楚。
下一秒,一只手捂住了的眼睛,極為輕……困意淹沒了寧韶,又睡了過去。
沒有看到林越通紅的一張臉,狼狽的樣子。
空的心在發漲酸麻,他像咽了一口粘稠甜膩的,五臟六腑、管,骨頭都粘連到了一起。
單單因為寧韶的目。
在翹著睫,紅潤的眼眸里,流出對他的依賴與信任。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
林越癡傻地捂著腔,又呆坐在地上,著一滴一滴掉輸管里的藥水,他盼著,時間能慢一點,再慢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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