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綰驟然話鋒一轉,顧戰柏老眉又深皺起來。
以為他的猶豫是不信,顧清綰鄭重沉聲道,“我既然承諾了就不會食言,只要你把江行淵出來讓他重回顧氏,我說到做到,以后斷絕跟他私下所有的往來。”
反正也要進顧氏了。
顧清綰暗暗的想。
私下沒有往來,可公事上的往來,這是沒法避免的。
在同一個公司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們一天因為公事上個幾面,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至于喜不喜歡什麼的,反正不說出來不表現得那麼明顯,顧戰柏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盯著跟江行淵。
等到顧氏都是說了算的時候,爸想反對也沒用了。
雖然這麼做確實有點狡詐,但爸別公私不分,也不至于這樣。
兵不厭詐嘛,這是不得已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讓他把江行淵先出來再說。
然而顧清綰說完以后,等了很久,顧戰柏始終不曾開口。
心中有些沒底,“你還是不相信我?”
顧戰柏深皺眉頭,緩緩的道,“我不出人。”
“這是什麼意思?”顧清綰倏然怔愣,心頭咯噔一聲,一不好的預油然而生,“他人不是被你控制著的嗎,你怎麼會不出來?”
顧戰柏半垂目,口吻晦,“如果我說,我本就沒有控制他呢?”
腦海頓時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呆住了。
勉強扯了扯,顧清綰明顯難以信服,“你去找過江行淵以后,他人就不見了,不止他,還有他的助理陳放也不見了,除了你會把他們帶走控制起來,他們怎麼會無故消失不見?”
江行淵跟陳放不在他手里,還能在哪?
顧戰柏閃爍其詞的道,“我是見過行淵不假,也跟他談了些話,但我沒有讓人控制他。”
“爸!”
維持了這麼久的鎮定平靜,最終還是失了冷靜。
顧清綰徹底坐不住了。
豁然起道,“把我騙得團團轉有意思嗎,到現在你還在耍我?”
顧戰柏的眉心皺得能夾死一只蚊子。
顧清綰氣得口跌宕起伏,面又怒又冷,“你是堅決不肯放了江行淵對吧?”
“他不在我手里,你讓我怎麼放人?”
這種話,顧清綰怎麼可能會信他,“他們若是不在你手里,你告訴我他們還能在哪?”
“我不知道。”
“你還是在騙我!”氣憤著,“說好了談條件,我答應了你的條件,可你卻出爾反爾連人都不肯出來,你沒有一點誠意!”
顧戰柏抬頭看著對面驟然憤懣的,“既然你都承諾了會對他死心,他人在哪里有什麼關系?”
“如果你連他人都不肯出來,我們談的條件還有意義嗎?”
顧戰柏一雙老眸疑似心虛的閃爍著,“不是我不肯,而是我不出來,我說了我沒有控制過他。”
顧清綰的臉愈發憤懣的沉。
“他的助理陳放倒是在我手里。”顧戰柏又道,“不過他沒事,只是被我的兩個保鏢守在他的住看著他,讓他暫時不跟外界聯系而已,你不用擔心。”
諷刺笑著搖頭,“既然江行淵不在你手里,你控制著陳放不讓他跟別人聯系又是為了什麼?”
那還能是為了什麼。
自然是因為,陳放一定是最快發現江行淵失蹤不見的人,一旦陳放知道這點,必然會去找。
他控制陳放,只是不讓陳放跟聯系。
不等顧戰柏答話,顧清綰便很快就想明白了這點,隨之又漸漸意識到哪里不太對。
渾然一震。
事實好像跟想不太一樣。
逐漸有點相信,江行淵可能真的不在顧戰柏的手中。
顧清綰睜著一雙明亮銳利的眼眸,神肅而定定地注視顧戰柏,試圖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痕跡來。
喃喃的猜測道,“江行淵不在你手里,但你還是控制著陳放不讓他跟我聯系,是因為在你跟江行淵單獨見過面以后,他就已經離開了,你怕陳放太快知道這個事實跟我聯系,讓我有時間可以阻止江行淵的離開……”
顧戰柏沉默。
“所以你不會對陳放不利,你只是想拖延時間瞞江行淵已經離開的事實,你想拖到足夠多的時間,讓我沒有辦法去攔住江行淵讓他留下來。”
如果事實是這樣的話,那麼今天整整一天,顧戰柏都躲著,那就不是單純不想跟吵架那麼簡單。
他分明也是在拖延時間,把拖到現在。
被騙了!
猛然意識到這點的時候,顧清綰渾一震,雙眼錯愕萬分的擴大。
顧戰柏沉嚴肅道,“我現在可以讓保鏢放了陳放。”
現在已經反應過來江行淵離開了,時間也爭取拖延夠了,再控制著陳放也沒什麼作用,他自然是可以放人。
顧清綰覺自己的全像被麻麻的螞蟻爬過,難以相信居然被騙得徹頭徹底。
僵的猶如木樁似的,渾從頭冷到腳底,“你跟江行淵究竟說了什麼,是你把他走的?”
“我沒有他。”顧戰柏晦道,“他是自愿離開的。”
顧清綰笑了。
諷刺笑著搖頭,“爸,到現在你還不肯跟我說實話。”
顧戰柏無奈,“我現在說的就是實話,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呢?”
“那你告訴我,江行淵是怎麼自愿離開的,你跟他見面的時候都談了什麼,是怎麼做到讓他自愿離開,連一聲招呼都不打?”
到現在都跟江行淵無法取得聯系,今天也曾讓陳放幫忙找過江行淵,但卻一點收獲都沒有。
“倘若他不是迫于你的力,是自愿離開,不想留在顧氏了,他為什麼不對我面對面的親口說出來?”
一連串的問題轟炸而來,顧戰柏目微閃,只回答,“他不跟你聯系,也許他有他的理由。”
“什麼理由?”
他還是那句話,“我不知道。”
可江行淵是見過他之后才離開的,他不知道還有誰知道?
如果不是他跟江行淵說了什麼,讓江行淵無法選擇只能離開,又怎麼會是這個結果?
顧清綰算是懂了。
顧戰柏分明不打算如實對坦白。
于是也徹底失去耐,連再多說一個字的都沒有,倏然冷冽的轉。
顧戰柏一驚,“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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