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如徹底搬出來了。

或者說，是被搬出來的。

除了，剩下所有的件兒都被丟在了原來的房子。

當初將它們一件件買回來的男主人早就忘了，唯一還能勉強想起來的，是一次次拭它們的主人。

主人有一天死了，這些東西也就該扔了。

這一晚，沈硯留在了這里。

他洗完澡，就附在了宋清如后，抱著，聞著發間淡淡的香味。

不知道為什麼，這味道越來越淡了，好像就要消失了一樣。

沈硯的心忽然停了一下，有種莫名的心慌。

他抱了宋清如，想跟說說話。

但是宋清如推開了他。

沈硯回過神，看見保持距離的宋清如，有些不耐煩地說：“老夫老妻了，擒故縱不好玩。”

宋清如神懨懨，閉著眼，蜷著。

“不舒服。”

“宋清如？”

一句近似威脅的警告，并沒有讓宋清如服。

沈硯莫名更加反，久居高位的他何時過這樣的忤逆。

沈硯起，穿上服，然后就出去了。

門被重重地關上了。

宋清如在黑暗中睜著眼睛，眼淚仿佛一條小河，沿著鬢角，浸了枕頭。

疼，又開始疼了。

仿佛皮撕離骨頭，仿佛有一千萬針扎在的每個角落，再狠狠地拔出。

——

酒吧，紙醉金迷，昏暗燈。

沈硯邊的好友了好幾個漂亮的孩陪著沈硯，但沈硯就是沒心思。

他只是一杯一杯地喝著酒，恨不得要把自己灌死，攔也攔不住，不知道心里裝了什麼事兒。

方從文一拍腦袋，故作恍然地說：“哎呀，咱們阿硯向來不喜歡這種妖艷開放的。”

竇臨明白他的話，終于搶過了沈硯的酒杯，嚴肅地說：“要不然把他送回嫂子那兒？”

“我不回！”

這句話沈硯倒是聽懂了。

“不讓我。什麼東西？跟我裝清高？我一天給吃好的用好的，海城有幾個人能比得過？在外面我一招手，多人上趕著伺候我，宋清如憑什麼……”

方從文趕忙打斷：“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您沈大總裁，年名，現在更是價不菲，是吧？那你到底要怎麼樣？”

沈硯靠在沙發上，晦暗不明的眸子忽然笑了一下。

“我……我在公司里看見了一個……和很像的孩兒。但是不是，不是現在的那樣枯燥無味。像……像十九歲的，很溫，很單純……”

方從文打了個響指。

“明白了，我明白了，你要那小姑娘是不是？”

方從文記得那姑娘，一看就是走清純路線的，眉眼之間和宋清如年輕的時候還真有幾分像。

可只是……僅僅是有幾分像而已。

要說宋清如年輕時，不可能出現第二個。

沒想到方從文看上了，當時還留了電話。

結果自己沒派上用場，倒是給沈硯用上了。

他正要打電話，竇臨卻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機，目擔憂。

“方從文，你這樣……嫂子知道了怎麼辦？”

“不讓知道不就行了？反正宋清如整天待在家里什麼也不做，上哪兒知道？”

沈硯被送去了酒店，再睜開眼，他以為自己看錯了。

一雙很悉的眼睛在面前浮浮沉沉，捧著他的臉，問他：“阿硯，阿硯，你怎麼了？”

和宋清如一模一樣，好像時回到了過去。

沈硯一把抓住的手，吻了上去。

彼時，屋里只剩下了沈硯和鄭雨瑤。

月亮，被吸進了黑暗里。

——

沈硯醉得太深，最后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拿起手機，點了接通。是陳特助，陳特助問他上午的會議是否要延后，明顯是聽出他還沒清醒，沈硯同意了。

沈硯坐起，了太，看了一下周遭布局，開始回想自己昨晚是怎麼到的酒店。

目一瞥，眉眼頓時清醒，轉而涌上震驚。

鄭雨瑤躺在旁，出來的半截肩膀上遍布痕跡，地上，到是他們的服。

沈硯的心一沉。

那一瞬間，沈硯腦子里只有一件事，宋清如……

事發生后，沈硯很快冷靜下來。

他穿好服，坐在床邊，點了煙，直到鄭雨瑤醒來。

鄭雨瑤乖巧又委屈地低著頭，在被子里，抹了一把眼淚。

“沈總，對不起……昨晚，昨晚方副董我來商量項目的事，但是……但是你好像喝多了，把我看了誰，就……沒關系的沈總，我會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沈硯本來是準備拿一筆錢把鄭雨瑤打發了，再把調走。

但是此刻，鄭雨瑤無辜的流著淚，沈硯還是于心不忍，他想到當初的自己。

鄭雨瑤一個小城市出來的孩，好不容易從基層爬滾打到了總部，又做錯了什麼？

明明是自己喝多了。

他最終嘆了口氣，問：“你想要什麼？”

鄭雨瑤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抿著，搖了搖頭。

“我不怪沈總，我……我喜歡沈總。沈總能記住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只求，沈總別讓我離開您邊。”

說的這些話，哪個男人能不心呢？

——

沈硯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他就后悔了，后悔為什麼不把鄭雨瑤這件事理干凈。

方從文打電話過來詢問昨晚戰況如何，明顯是想看好戲，結果被他狠狠罵了回去。

他心里又慌又，想起昨晚宋清如問他的話。

“你和鄭雨瑤真的清白嗎？”

他那時候篤定極了。

所以沈硯忽然很想見到宋清如，好像見到就心安了。

碼鎖發出滴滴聲，沈硯剛打開門，就聞見屋里飄著一陣粥香，記憶一下充斥腦海，是他最喜歡的粥。

當時大學門口有個粥鋪，味道特別好，沈硯很喜歡。但那老板年底就要回老家了，是宋清如在店里干了一個多月的服務員才把這個粥的做法學下來，后來沈硯喝完酒胃疼的時候就會給他做。

沈硯的心毫無防備地疼了一下。

他放下服，坐在了餐廳，隔著半明的門看里面的人影忙活，沈硯想給自己一掌。

你做了什麼？

明明宋清如就在眼前，卻睡了一個和那麼像的人。

明明家就在眼前，他卻做了這樣混賬的事背叛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