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午五點,天邊已是暮,溫馨的房間鍍上一層清冷,變得不再溫馨。
沈硯也沒有來。
有人從外面打開門,想打開監獄房門的預警,冷冰冰的對說:“宋清如,回病房。”
宋清如麻木的站起來,走出房間。
從這間監獄走來,轉又踏另一個監獄。
——
來到這里的第四天,是第二次電療。
這一次,宋清如害怕再被打耳,更害怕被人摁在手臺上,所以很聽話的跟在護士后,任由他們為自己接上儀。
那個主治醫生一向很兇,但是他今天臉上帶了一抹沒來由的笑,看見宋清如這麼聽話,他滿意的開了口。
“看來第一療程很管用,病人的緒穩定很多了。”
宋清如克制住發抖的手,害怕的看著那些導電片在自己的太上,眼淚不控制的往下落。
忽然,覺到腹部一陣涼氣。
是那主治醫生“無意”的掀開了的服。
宋清如驚一聲,剛要推開他又被重新按了回去。
“看樣子還是不太穩定。”主治醫生有些不滿:“對醫生存在攻擊傾向。”
“李醫生。”
是那個好心的男醫生,他把宋清如的服蓋了回去,提醒主治醫生:“電療前不能刺激病人。”
聞言,主治醫生頗有些無趣的擺了擺手。
“好好,我知道了。”
宋清如仿佛如釋重負,逃過了折磨,激的看向男醫生。
男醫生對笑了笑,寬一般的拍了拍的肩膀,說:“沒關系,放輕松。”
宋清如信任他,盡管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逃出去的,可激這個幫的醫生。
又是這個刺眼的燈。
在接通電流的一瞬間,宋清如覺得這個景有些似曾相識。
是什麼呢?
好像也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有什麼溫暖的東西從的里流失,變一地殘破的碎片,那是珍的東西。
是什麼呢?
宋清如還沒想起,就又陷了昏暗。
——
第二次電療后,宋清如已經有些適應醫院的生活了。
被允許可以出門,可以在樓道里跟其他人說話。大部分都是些年紀大的阿姨大姐,他們沉默寡言,面疲憊的外樓道里走來走去;有的緒很不穩定,抓著宋清如問的孩子去了哪里,宋清如說不知道;只有一個比宋清如要年輕一些的孩兒,用頭抵著玻璃往外看。
宋清如過去跟說話,還是沉默。
“我宋清如,你呢?你來這里多久了?你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聽到這一句話,忽然笑了一下。
蒼白的面容上綻放出一抹自嘲。
“我是出不去了。”
宋清如心中一驚,忙問:“為什麼?”
“我爸爸媽媽不想我回去,他們沒時間管我的,他們只想照顧弟弟。”
幾句話,宋清如就已經聽明白了其中緣由。
“你為什麼會來到這里?”
白妍抬起眼睛,看向了宋清如,說道:“因為我打了我弟弟。”
宋清如怔愣著聽說,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也做了什麼瘋狂的事傷害到了沈硯,才會被送進來?
“你呢?”白妍忽然問,覺得宋清如看起來不像是生病的人,眼睛是有的。
“我……”宋清如垂下了眼,學著將額頭抵在冰涼的窗戶上往下看,原來這樣可以看到自由:“我應該是犯了什麼錯,我不記得了。”
“所以,也是被親人送來的?”
宋清如點頭。
兩個影子并肩站著。
“他很我,他前幾天還給我過生日……不,不是前幾天。我失憶了,那應該過去了很多年。但我想,他對我即使過去再久也不會變,所以我知道他會來接我回家的。”
白妍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姐姐和一樣。
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總會有人來接自己。
但是不會有人再來接了。
“陳醫生說,會幫我的。”宋清如堅定的說。
白妍愣了一下,然后低下頭。
“這里沒有人能幫你。”
宋清如看好像很難過的樣子,從口袋里拿出糖遞給白妍。
“陳醫生給的,很好吃。”
白妍看向那顆糖,又看向了宋清如,目忽然在一瞬間變得很沉重,接過那糖就扔到了垃圾桶里,仿佛是很惡心的東西。
“我恨這里的所有人,包括他們給的東西!”
白妍扔完后忽然劇烈的呼吸起來,有些不控制的哭起來,渾都在發抖。
宋清如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可是護士像是習以為常,走過來,控制住,不顧的慘將帶回病房,給注鎮靜劑。
宋清如環顧四周,其他的病人也是視無睹,依舊做著自己的事。
宋清如害怕了,這里的人都是一樣的。
如果繼續在這里待下去,也會變他們這樣,冷漠,病態,麻木,像是一個活死人。
宋清如不要這樣。
慌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間,將門關閉,將自己鎖起來,寧愿不要自由,也不要被同化。
只是失去了記憶。
不是瘋子!
一直到過去了幾個小時。
月亮冒了出來,宋清如的影抖著,的扯著自己的頭發。
“我沒瘋,我想回家……你快想起來……快啊!”
在對自己施,迫自己想起來,迫自己快點想起來,等到想起來,就能出去了。
門突然開了。
宋清如惶恐的過去。
是陳大夫,他詫異的看著自己。
“宋小姐,您怎麼了?”
宋清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滾帶爬的下了床,跪在陳大夫腳邊,抓著他的白大褂,求他:“求您了,讓我出去……求您了!”
陳大夫滿眼都是不忍,讓先起來。
宋清如搖著頭,滿臉的眼淚。
如果再繼續待下去,真的會瘋的。
“只有你能救我了,我真的沒病!我真的……你告訴阿硯著,我絕不會再犯錯了……”
陳大夫有些無奈,替整理干凈臉上的頭發,掉了眼淚。
“其實,你哭起來的樣子比其他幾個漂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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