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害怕，沈硯盡收眼底。

他手指微，心疼的皺起眉，問：“清如，你怎麼了？”

宋清如的眼中漉漉的，聲音微微抖。

“你又準備打我，是嗎？”

沈硯不可置信的擰起眉，眼中閃過錯愕。

他只是想抱宋清如，怎麼會……怎麼會以為他要打？

這麼多年，冒發燒自己都心疼的不行，怎麼可能打？

那個夢，那個夢里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宋清如害怕這樣。

沈硯一把抱住宋清如，盡管那只是一個夢，可他還是覺得抱歉，他的聲音也有些沙啞。

“清如，我怎麼會打你？”

宋清如的冰冷的厲害，沈硯曾經的話還在耳畔，是如隔世。

“沈硯，我不想和你爭來爭去，我很累。”

沈硯不甘心，又心疼，無能為力的搖了搖頭：“清如，到底怎麼了？你到底為什麼會這麼怕我？”

何止是怕，甚至，眼里對他毫意都不曾有了。

宋清如拂開沈硯的手，往屋子走去，給自己倒了杯水。

“夢里的一切都會實現的，沈硯，現在的你沒錯，可我不想走經那一切。”

“我們這麼相，一個夢又有什麼可怕的？”

“那是因為夢里痛苦的不是你！”

“宋清如！”

沈硯快步近，抓住宋清如的手腕，企圖從這個可笑的理由里找出破綻。

“那顧鄞呢？你別告訴我，夢里，他喜歡你，比我對你好，所以你天天和他鬼混在一起？”

“是！”

宋清如一把推開他。

“他帶我去了我一直想去的地方，他始終陪著我，他覺得我做的餃子好吃，而不是……”

宋清如想到了什麼，冷冷笑了。

“而不是跟別的人從西餐廳回來，還要裝模作樣的吃我做的飯。”

“我不相信！”

沈硯幾乎是咆哮出來，但他又意識到什麼，怕嚇到了宋清如，急忙將聲音了下來。

“不可能有人比我你，也不可能，我會那樣對你！”

宋清如看著沈硯失控的目，覺得似曾相識。

是在哪里見過呢？

哦，在自己的眼睛里。

因為曾經也不相信，不相信沈硯會不自己，不相信沈硯會變心。

于是自殘自，放棄所有的尊嚴去挽留他。

沒想到，如今，他們兩個竟然調轉了位置。

宋清如不再理他，轉朝屋里走去。

沈硯的聲音忽然在后響起。

“你做這麼多，就只是為了離開我，對嗎？”

宋清如的腳步停住。

沈硯深吸一口氣，拽過凳子坐了下來，眼底泛紅。

“只是為了讓我還你一個自由，因為你日子過夠了。”

宋清如不想解釋：“或許是，所以你同意嗎？”

“因為你覺得，一個白手起家的我，不如骨子里出生就留著矜貴的顧鄞，對麼？”

宋清如閉上眼，咬了咬牙。

“這樣一想，我瞬間就明白了。”

沈硯自嘲的笑了，用掌心捂住眼睛。

“那我還是想問，為什麼大學里那麼多有錢的公子哥追你，你都瞧不上，最后偏偏跟了我？”

宋清如回頭，看著他。

“沈硯，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

沈硯說：“我一直以為那是！”

“就是因為！”

“那現在呢？現在你為什麼要為了顧鄞和我離婚？因為不了嗎？”

宋清如把眼淚忍了回去，暗自嘆了口氣，聲音淺淡：“對，因為不了。”

沈硯眼中的眼淚徹底落了下來，卑微的問：“為什麼會不了？”

“因為我們都長大了。”

宋清如看著他，用他上一世說過的話，重新還給他。

“沈硯，人不可能靠過一輩子。”

那一刻，宋清如看見沈硯一瞬間，整個人像是被凍住了，連目都沉寂下來。

可宋清如沒有什麼緒波。

因為曾經聽到這句話時，比現在還要落魄，比他還沒有尊嚴。

“你真的以為，你跟著他能過上什麼好日子？宋清如，找下家，能不能找個好的？”

“這和你無關。”

宋清如深吸一口氣，不再去看他，而是將屋子環顧一周。

“我們現在所有的資產都是夫妻共同財產，但是我沒那麼貪心，我只要會結婚時我給你公司注資的十萬，還有……這個房子。”

沈硯笑了：“財產劃分都已經計劃的這麼清楚了？”

他抬頭，好像是自尊心被攪碎后，重新認識了眼前這個刻薄又無的宋清如，眼中對生出無邊的恨意。

“怎麼？顧鄞連個房子都不給你，還要這個破單元樓？”

宋清如沒說話，只是垂下了眼，只想要個能住的習慣的地方。

“我不給。”

宋清如皺眉：“為什麼？”

“我要把這棟樓拆了，也不留給你們兩個在這里惡心我。”

“沈硯，你太稚了。”

“我他媽還要怎麼？我問你，我還要怎麼？”

宋清如是第一次看見這樣暴怒的沈硯。

這還是重生后，第一次看見他對自己半分也沒有的樣子。

不過也好，這樣決裂過后，對他們兩個人都好。

宋清如知道，這一世的沈硯沒有義務替那個沈硯承擔什麼，可他將來終究變那樣。

沈硯在原地來回踱步，深深的抑著憤怒。

“好，留給你，我怕你……被拋棄了，會連個去的地方都沒有。”

宋清如松了口氣，點了點頭：“謝謝。”

“別給我說謝謝，宋清如，你記住，以后你就算是死在我眼前，我都不會看你一眼。”

宋清如頭微，緩緩的笑了一下，點頭：“嗯，我死的時候，絕不會來麻煩你的。”

沈硯心口疼得厲害，可更多的是恨。

只有宋清如知道，的確會死，三四年的時間罷了。

沒有他，能活的很好，

同理，沒有他，也會死的安寧。

沈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拿起自己的服往門口走去。

打開門的那一刻，沈硯最后說了一句：“宋清如，我詛咒你，終將一無所有。”

這是他對背叛的懲罰。

以至于他不知道，不知道四年后的他為了能再見到宋清如犧牲了多，不知道他曾為付出過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