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沈硯才叢國外回來。
方從文的請帖已經發出去了,日子就定在這個月20號,沈硯讓人包個大點兒的紅包準備好,算是他和清如兩個人的。
當初沈硯還跟方從文開玩笑,他和宋清如的婚禮一定要大辦,狠狠宰方從文一頓,方從文抱怨說自己不結婚,到時候一點禮金都收不回來。
現在方從文都結婚了,他和宋清如的婚禮也沒辦。
人和人的事不能等,有些人是等不起的,宋清如就沒等到,曾經真誠的等過。
想起這些事,沈硯某個地方就難,他了眉骨,想起了什麼,忽然問道:“那孩兒查清楚了嗎?”
陳特助如實說:“那小姑娘一直病著,三年前才開始康復,后來是作為鋼琴特招生進的海藝,沒有很復雜的人際關系……可能,真的是巧合。”
“三年前?什麼病?”
“漸凍癥,了植人。”
“這病,我記得很難痊愈。”
“是。”
陳特助不知道宋清如以命換命的事,倒也沒覺得大病突然痊愈有什麼奇怪的,畢竟沈硯可是白病都能好的人。
可沈硯卻對突然痊愈的絕癥覺得奇怪,他垂下眼,將“三年”這個字眼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宋清如離開,也已經三年了。
拿出手機,沒有未知來電,說明那個孩兒沒有聯系他。
如果真的有所圖,一定會打電話的。
自己是真的誤會了?
或者說這一切都只是巧合。
沈硯有些疲憊,他沒再往深細想,抬手,讓陳特助送他回老屋。
沈硯這次出差應該是累壞了,時差還沒倒過來,這還沒到地方就已經睡著了。
陳特助將車子緩緩停在樓下,沒打算吵醒沈硯。
沒一會兒,陳特助也有些昏昏睡,忽然沈硯的手機響了。
他回頭看過去,是沈硯的工作用機。
陳特助經常接聽沈硯的工作電話,這一次也不例外,他拿過來,點了接通:“您好,什麼事?”
“沈總您好!”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似乎有些張,但依舊保持鎮定:“我是海城藝大學的學生,我是通過名片上的電話找到您的。”
名片?
陳特助一下子想起來了,沈硯那天給林陌留了一張名片。
沒想到還真打回來了。
“我是他的助理,你有什麼事?”
“我想找沈總談談……全額留學的事。”
“你說。”
陳特助剛答完,沈硯就睜開了眼睛,他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陳特助,示意繼續聊。
“您能幫我……約沈總晚上吃飯麼?”
陳特助側頭看了看沉默不語的boss,猶豫著開口:“好,今晚,位置稍后發送到您郵箱。”
掛斷了電話,陳特助說道:“是海城藝大學的學生打來的,說有您的名片。”
沈硯頷首,果然……那天拒絕的那麼果斷,到今天還是坐不住了:“說什麼?”
“約您今晚見面。”
沈硯點了點頭,又閉上眼睛,輕聲說:“見,都準備送上門了,豈能不把這出戲看完?”
如果說沈硯是因為之前對林陌生出的悉而莫名的緒,所以對另眼相看,那在接通這個電話后,那些緒則轉變了深切的厭惡和反,因為他覺得林陌到了自己的底線。
沈硯的格一貫是喜怒無形于的,哪怕是心中翻江倒海也表現的波瀾不驚。
唯獨這一次,讓陳特助到了沈硯的憤怒,他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低頭應了一聲,
——
是夜,海城夜景餐廳,包廂。
肖夢雪穿著一白雪紡,長長的卷發披肩,臉頰緋紅,雙眸水潤,一顰一笑都沁著風姿。
那天在垃圾箱翻了半夜才找到的名片,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機會,今天可在渾上下做足了功課。
肖夢雪猜出,沈硯喜歡白,否則那天也不會選中林陌。
不僅要讓沈硯對印象加分,還要借此告訴林陌,自己要比強,清高當不了飯吃。
只是距離約定的八點都已經過去了,沈硯也遲遲沒來,肖夢雪心急如焚,努力維持著矜持,繼續等待。
沈硯到了樓下,陳特助給他開門,他眼睛匿在黑暗里,只剩下白骨陶瓷一般的半張臉,喜怒不變。
“沈總,到了。”
沈硯其實不想去。
他即使猜到這個孩兒是借著宋清如的名義而有所圖,可他還是沒辦法克制看見上悉的氣息時那無名心緒。
但他總該面對,總該把這些贗品磨碎了,還給背后的那些人。
——
肖夢雪忐忑不安的坐在座椅上。
又看了一眼腕間的表,心里的激早就沉了底,或許……或許沈硯那樣的人本不會見。
下一秒,包廂的門被推開。
一陣涼風吹來,肖夢雪激靈一,抬頭,便看到了一抹高挑修長的影出現在門口。
他逆而立,燈落在他的后,仿佛鍍了一層淺淡的暈。
肖夢雪急忙站了起來。
“沈總!”
沈硯在看清那孩兒的一瞬,神陡然一變,猛的停住了步子。
然后有些僵的,緩緩回頭看向了陳特助。
“什麼況?”
陳特助也很意外,詫異的看著肖夢雪,但聽聲音,打電話的就是。
陳特助試探的問:“你……是海藝的學生?”
肖夢雪點頭。
“你通過名片聯系的沈總?”
“是……”
沈硯咬了咬牙,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林陌把自己的名片隨意給了別人。
一種被耍弄的惱怒涌上心頭,腦子里全是林陌狐貍一般狡猾得意的笑。
呵,還真是好極了。
沈硯徑直轉離開。
他覺得自己接到電話后的那一長串腦補和想法都很可笑,因為實際上,來見他的本不是林陌!
陳特助追上去問:“沈總,您還沒吃晚飯,不如我現在重新定位子……”
沈硯沒有說話,徑直走出酒店。
他的車停在路邊,陳特助正要替他拉開車門,沈硯已經彎腰鉆車,他冷冷丟下兩個字:“開車。”
陳特助連忙關上車門上了副駕駛,吩咐司機:“回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