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如看了一眼小孩兒，毫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我明白的，當初你不由己，但現在你可以了，可以過自己的生活，所以早點離開這里。”

這句話像一把錘子敲在了鄧文哲的心口上，他凝滯著，問：“你讓我……離開？”

“嗯。”

看著宋清如的沉默和冷淡，鄧文哲回過神來，錯愕又不可置信的搖著頭：“為什麼？你不是討厭沈硯？為什麼還要心甘愿待在他這里？”

宋清如疲憊的閉上了眼著，費力的嘆了口氣，不知道怎麼給找個年解釋，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關系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也不是說能別離就別離的，那些關系繞啊繞，只能在這里等著，等著沈硯把人找回來，等著這團七八糟的線自己解開。

鄧文哲的眼睛一下紅了，他咬了咬牙：“我其實……今天帶了很多人來，就在外面，我想只要你想離開，我就帶你走，但是你卻要留下來？”

他以前眼睜睜看著宋清如隕落，可現在不該看著林陌也是這樣的結果。

可是沒想到，林陌是心甘愿留下來的。

一瞬間，心臟轟然一聲，莫名的絞痛起來，有失，有不解，有難過，

各種滋味混雜在一起，攪得他心口疼的厲害。

鄧文哲攥拳頭，鼻子都酸了：“他本不你，他只是拿你當宋清如的替……你明明知道他的是宋清如，為什麼還想要占的位置，你不是討厭我們把你當是嗎？”

怎麼會有人，想要為自己討厭的人。

宋清如怔了一下，沒想到這時候還在乎曾經死去的自己的，還有鄧文哲，他不僅掛念著宋清如，也真的在為替林陌著想。

只可惜，什麼轉世重生，什麼天神續命，知道自己說出來鄧文哲也不會信的，便不再同他浪費時間。

“謝謝你，鄧文哲，我會離開，但不是現在，你不明白，你現在這個年紀，照顧好自己，給自己一個明燦爛的未來才是最重要的……”

“我什麼年紀？你不是和我一個年紀嗎？林陌，你就不在意自己的未來了嗎？”

男孩兒眼里忽然涌出慌，他揚起聲音質問著。

鄧文哲忽然覺得，林陌在搪塞自己，對，搪塞，從來都是執拗的人，為什麼會主留在沈硯邊，大概率是真的對沈硯……

——林陌，喜歡上了宋清如的人。

——喜歡上了清如姐的丈夫。

鄧文哲覺得自己的月好像爛掉了，他的眼眶酸起來，看著林陌的目越發深暗，像是漩渦一樣，仿佛要把人拖無盡的深淵中，再也爬不上岸。

“難怪沈硯會幫你找父母……難怪……因為你跟他在一起了。”

宋清如覺得這孩子一筋，便不想再跟他多說，這段時間一直在和竇臨聯系，始終在等著江城那邊或者父母的消息，沒有心力和鄧文哲糾纏。

“你為什麼會變這樣？”鄧文哲不明白，甚至覺得嫌惡的往后退了一步，看向宋清如的目覺得陌生。

“我竟然還一直以為你跟很像，可我現在才發現，你們明明一點都不像！”

想到這段時間來為了找的父母被喬司的人差點打死，為了背叛了自己的哥哥，鄧文哲就覺得口窒息般的疼痛著。

宋清如看著這個盡管郁卻始終懷著善意的男孩兒，他每每在遇到危險時出現，給了林陌友，是宋清如不會忘記的善意，但他此刻像是變了個人。

鄧文哲咬牙，忽然上前一步拽住了“林陌”的手。

這一刻，他不為自己，只為了宋清如。

或許是這樣，不……一定是這樣，他在心里這樣催眠自己，他才不是因為了，他哥哥說的沒錯，人都是會騙人的，他只是被一時蒙蔽了，但絕不會再被騙，他現在只是為宋清如不甘心。

“林陌，你可以別人，無所謂，可你不能沈硯，你不知道，沈硯是清如姐的全部，宋清如把他進了骨子里，付出了一切，那樣好的人想要守住的人，你有什麼資格頂替？”

宋清如聽到一個局外人在訴說自己當初的，訴說著外人眼里什麼都不知道的，涼薄的笑了，覺得自己曾經是那麼可笑。

“是嗎？那可真夠蠢的，這樣一個人，”

“林陌，你沒資格這麼說！”

“你又有什麼資格，介人的事？”宋清如忽然抬眸，冷冷的看著鄧文哲。

鄧文哲被的眼神刺痛了，他第一次在林陌上看到那樣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決絕的、冷寂的目，陌生又悉，某一刻像宋清如，可宋清如又怎麼會這麼絕呢？

鄧文哲忽然想哭，他用另外一只手捂住臉，肩膀抖的厲害，像是到極度恐懼的侵襲，他不敢再看。

“總之，林陌，我對你……很失。”

鄧文哲踉蹌的朝門口跑了幾步，隨即停下腳步，又扭頭沖說可一聲，聲音嘶啞，帶著濃重的鼻音：“……我恨你。”

鄧文哲離開了，宋清如待在原地，久久的沒有挪。

恨。

低喃著重復這兩個字，然后無可奈何的笑了笑，笑容寡淡中，帶了一抹悲涼。

——

“你是說，鄧文哲說，恨？”

保鏢如實回答：“是，鄧文哲走的時候，緒很不穩定，了很大刺激一樣。”

沈硯沒說什麼，掛了電話。

他大概能猜出是因為什麼，他甚至能猜出，鄧文哲是抱著帶宋清如離開的想法去的。

可是宋清如沒有走，不走，是因為還在乎自己所以不離開嗎？

不是，只是為了父母。

沈硯自嘲的笑了笑，他本來應該高興的，宋清如不離開，可他又難過，宋清如不離開，卻不是因為自己。

他悲涼的笑了笑，向了窗外疾馳而過的景。

車子往深山開進去了，他馬上就能找到宋清如這一世的父母了。

他知道宋清如沒有父母疼，這是難得的家人，他一定，一定要把的人救出來，這是他唯一能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