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母笑呵呵地把手邊紙袋遞過去：“給我們頌頌的生日禮。”

誒？程頌以為他們忘了，嘟囔著：“我還以為您跟程二一樣，都忘了。”

程建邦是程二的父親，聽說這話，也不生氣，還幫一起附和：“程小二忘了？等見到，我替你罵。”

程頌從小脾氣橫，唯獨在兩個大伯和老爺子面前乖得狠。程建邦想著，又補了句：“程小二你又不是不知道，整天不務正業，你別跟他走太近，沒什麼好學的。”

“您放心，”程頌低眸回了句程二的消息，一臉認真，“我一定不跟他學。”

午飯是二伯做的，餐桌上很安靜，程頌低眸吃飯。一家人都沒有吃東西說話的習慣，再加上老爺子神嚴肅，安安靜靜地吃完，老爺子才問了兩句程頌最近的課程。

程頌乖乖回答不忙，老爺子思考會兒，問程頌還記不記得晏爺爺。

晏老爺子和家老爺子是故，程頌沉默了下：“記得。”

“等會兒陪我去趟老晏那兒。”

老爺子開口，程頌回了句好。

他說完就回了書房，林萍和程建邦兩人一起收拾餐桌，沒讓程頌手。

晏家老宅在老區圖書館附近，程頌小時候跟著老爺子來過一次。六月暑氣漸重，程建邦送他們過去。

路上無聊，程頌剛好收到晏西然的消息：【聽我爺爺說，你跟你家老爺子過來？】

程頌：【......】

程頌：【你消息還靈通。】

幾乎能想到晏西然著八顆齊整的大白牙咧回復的表。

晏西然：【老爺子心不好，我回來這幾天都快悶壞了。】

程頌瞥了眼副駕上的自家老爺子，敷衍地問了句：【晏爺爺怎麼了？】

晏西然：【......可能覺得我太優秀，他為難吧。】

程頌：......

認識晏西然，跟老爺子沒多大關系。

按照晏西然的話來說，這世上本是沒有人的，一起罰站的次數多了，就了人。

而且是，有過一起在旗桿下罰站的革命友誼。

-

到晏家老宅，二伯有事先回去。

程頌跟著老爺子進去，一開門就對上晏西然的八顆大白牙，一臉欠揍，默默扯了下角。

晏西然顯然領會不到的郁悶，拉著往里進。晏老爺子拄著手杖，臉上的表在看到兩個人時很快收斂：“頌頌來了啊。”

“晏爺爺。”程頌笑著打招呼，晏老爺子很快讓他們到別玩，似乎有事要和自己的老伙伴談。

晏西然沒耽擱地拉著程頌往后院走，邊走邊道：“你都不知道，我家氣氛最近太可怕了。老爺子心不好也就算了，就連我小......”

“小叔？”晏西然戛然而止，頓了頓，“你怎麼在這兒啊。”

熱烈，過后院的梧桐葉，落下斑駁的影。最后，在椅上的男人上，留下影疊的痕跡。男人溫和慵懶，修長的指尖夾著煙，目及兩人時，隨意掐滅火星，丟進垃圾桶。

末了，棕褐瞳眸很淡地瞥了眼程頌，慵懶懶地。

“他......”程頌半天沒憋出話來。

腳步聲漸進，接著，程頌聽到自家老爺子介紹：“這是你晏家小叔。”

☆、一個男人

戲劇似的。

程頌目一頓，下意識咬了下舌尖。

半個月前在酒吧偶然看上的男人，在晏家老宅里遇到。

老爺子剛才說什麼來著？

這是你晏家小叔。

晏家，小叔。

莫名地，程頌了下后槽牙。

這得有多巧，又得有多不巧。

剛要開口——

余瞥見兩個老爺子坐在了不遠的藤椅里，倏地，程頌后知后覺地，想起另一件事。

上一秒還在慶幸，下一秒，眼皮直跳，連帶著腦仁兒一起，有些頭疼。

稍斟酌了下被老爺子知道自己去酒吧的后果，了下角，權衡對策。偏晏西然邊胡收拾著自己堆在桌上的專業書，邊出聲：“小叔，這是程頌，程爺爺的孫。”

男人稍抬眸，四目相對。須臾，他慢條斯理地收回目，往手邊的電腦屏幕上瞥了兩眼。

“不過，”晏西然收拾著書，話沒說完，察覺到程頌的目，疑問了句：見過？”

兩個字，吸引了兩個老爺子的注意。

程頌幾乎咬牙切齒：......您可真是好樣的。

見過，還是在酒吧里遇見的，哦，我還要請人家喝酒來著。

當著老爺子的面，這話不說不出口，還覺得背脊發涼，心驚膽的。電火石間，想也不想地往前挪了半步，影落下時，男人眼眸未抬。程頌顧不得這些，乖乖上前奪取先機：“晏小叔好。”

本沒在意的男人指尖一頓，眸中多了些別的韻味，目溫和繾綣地，重新落在程頌上，帶了些打量。程頌余瞥了眼老爺子，似不經意地回答晏西然的話：“聽過，沒見過。”

近乎斬釘截鐵地否認，目還在盯著男人。

沉默間似乎懂了，他斜一眼，笑得溫和：“嗯，是沒見過。”

意料之中的答案，兩個老爺子繼續聊著。程頌暗松口氣，男人慢條斯理地收回目，握了下鼠標，“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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