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線溫溫和和地，程頌應了聲，直到上了車子，后知后覺地想起他擋在自己前的神。

直到回到家里，洗完澡出來，無意識地握了下自己手腕。

完了。

程頌，你徹底完了。

☆、一個男人

陸遠的消息發過來時，正盯著通訊錄，在思索要不要跟晏寧說一聲自己到家了。

通常都會報平安，以前是老爺子和程二要求，久之，也就了習慣。

想了想，還是算了，轉頭點開陸遠的消息。

陸遠：【到家了？】

愣了下：【到了。】

陸遠：【行。】

程頌：【？】

陸遠那邊問完倒是沒回復了，像是在忙。

暑期結束前一周，導員又在班級群里發了學校網公布的校招通道口，提醒他們準備好作品集和簡歷，開學后會在景觀學院有宣講和面試。

說完，又提了句這次提前開放的企業中，有輝騰、清明上河，還有幾個設計院。言外之意，是讓們重視些。

程頌的作品集在聯賽結果出來后，又重新整理了一遍，倒沒太擔心這個。

沒隔幾天，還沒等到老爺子回來，先等到程風回來了。

又趕上程二新戲殺青，不過他行程，回來洗了個澡就被助理接走了。三個人只匆匆打回了個照面。

晚上，家里就剩了程風和程頌兩個人，程風沒待多久，就被宋凱出去了。

程大伯夫妻兩個都忙，程風是唯一一個從小在老爺子邊長大的，跟宋凱那幾個也最。

程頌對他的記憶，其實很。程風比大七歲，剛回大院那會兒，程風那會兒已經大三了。學校在南安，程大伯夫婦也在那兒，再加上他們學校假期短，偶爾還要護校或者去部隊，回來的機會不多。唯一固定的就是，他寒假有時間，一定會回來陪老爺子過春節。

程頌第一次見程風，還是發混進派出所那次，一出來，看到的就是程風咬著煙靠在車旁。沒什麼表。

那會兒林舒幾個人都比大三歲，才初二，砸了酒瓶子就沖上去，不嚇到了鬧事的混混，還嚇到了林舒那幾個。

后來被老爺子揍的時候，愣是一聲沒吭。最后程二看不下去了過來，被氣頭上的老爺子一起揍了。

也是這件事兒，驚得一向溫的二伯母當晚回來，就差和老爺子吵起來。

其實很多事，都記不太清了。可這件事之后，那個暑假就待在了二伯那里，開學才回來。

到現在想想，反而能理解老爺子了。

也可笑。

-

老爺子打來電話時，剛好是假期結束前一天。

程風掛了電話，準備開車去晏家老宅接老爺子，問程頌要不要一起。

“晏家老宅？”程頌驚訝。

“嗯，”程風也沒什麼表，“先上車。”

驅車去晏家老宅路上，程頌心不在焉地低頭看手機。

紅燈亮起的間隙，程風指尖著方向盤，他在斟酌措辭。

“晏西然的小叔，”他忽地開口，面無表道，“見過嗎？”

程頌猛地回神：“？”

猝不及防，忍了忍，沒忍住：“哥。”

綠燈亮起，程風沒說話，繼續：“你跟晏小叔——”

“有仇嗎？”

這不能怪程頌，程風問這話時面無表，冷冰冰的，很難不讓人想到這。

“......”程風眼風掃過，適時閉。

“見過？”他又突然開口，程頌點頭，“見過幾回。”

他不說話了。

程頌也沒多問。

-

晏家老宅后院。他們到的時候，兩個老爺子正在晏家老宅后院下棋。

“程風也來了？”晏老爺子抬眸看他眼，笑著問。程風應了聲，兩個人先后打了招呼，就坐在一邊的桌旁等著。

程老爺子倒沒理會，低頭看著棋局，像是跟晏老爺子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就是管得太多。”

程頌瞥了眼客廳的方向，沒找到想見的人影。

晏老爺子冷笑了下：“你們部隊里滾打爬的看得開，我可看不開。我管得多？那人家倒是得聽我的！”

程頌一愣，意識到兩個老爺子是在聊晏寧。

“兒孫自有兒孫福。”程老爺子嘆口氣，“知道人家不會聽你的，還管？不怕最后鬧得人都不愿意回來見你？”

一句話，晏老爺子噎住了。

“再說了，”程老爺子又落了一子，“當時你不讓人家報軍校，人家不還是背著你去了。這回倒好，人家這回拒絕留那邊回來了，你又不樂意了？我看難伺候的是你吧！”

“你，”聽這話，晏老爺子當即氣得站起來，“你個老頭子，好不容易跟你說點心里話，你怎麼這麼可氣！那你自己來說，現在這種況，留那邊不好？他是有信仰有堅持，怎麼這會兒這些都不要了，偏要回來？”

程老爺子見他真急了，一時也沒說話。晏老爺子是個急脾氣，目猛地落到程風上：“程風，你說，要是你，你是會選擇留校，到科研所任職，還是會回來重新開始？”

沒想到被點名的程風一愣，他皺了下眉：“不知道。”

他們那種地方，說好聽點，是保家衛國是護衛熱和信仰，可難聽點，也是與社會節。不是每個人傷后都會有這樣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有重新開始的勇氣。也正因為如此，所有人都會覺得，這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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