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地回家。

可第二天，剛下樓就看到楊文清拉著行李箱往外走。學校里聽別人提過的離婚，突然就閃進的腦海。哭著拉扯著楊文清的服，楊文清一一地掰開的手指。

“頌頌，你爸爸會照顧好你的。”

“頌頌，你記得聽你爸爸的話。”

是聽話的。

一直很聽話。

甚至覺得，這種聽話，能讓楊文清覺得不是害失去原本生活的累贅。

那是第一次，程頌覺得自己被人丟了。

像垃圾一樣，被自己的媽媽丟了。

那個時候，爸爸就著的頭，聲音不穩地說：“爸爸會一直在，一直做頌頌的英雄好不好？”

只是哭。

之后的時間說不上好壞，爸爸在警隊工作，太忙，甚至有時會把帶到警隊休息室。從那以后，也沒見過楊文清，只是生日時，會到禮。

可就算是禮，也在初一那年，不再出現了。

初一下學期，程建安忽然有一段時間休假，他的時間幾乎都給了程頌。

像所有人的爸爸一樣，送上學，放學，會帶去游樂場。程頌甚至以為會這麼一直下去，直到初一那年暑假，程建安滿是傷的回來，第二天，他送程頌去夏令營。

從那天開始，他很去警隊了，每天穿著常服出門，再回來。

持續到程頌初二那年，元宵節那天，程建安開車帶到江北看爺爺。

那天爺爺和他也大吵了一架，最后程建安驅車帶離開。

也是那天，程頌在副駕駛上拿相機錄著盤山公路上的風景，突然奇想，把相機對準了駕駛座上的人。

接著、接著、甚至都沒看到對面直直沖過來的卡車。

只記得耳蝸轟鳴，記得程建安解了自己的安全帶把護在懷里。

靜的。

什麼都是靜的。

可就是聽見黏稠的，一滴、一滴地落在臉上。

就是聽見了那句。

“爸爸好像，再也做不了我們頌頌的英雄了......”

好像電影慢放似的，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

也不知道那天醫院來來往往的究竟有多人。躺在病床上，看到了程二伯，看到了爺爺，也看到了太久沒見的楊文清。

所有人都在用另一種方式告訴——

那個要做一輩子英雄的人，再也不在了。

-

能坐椅下床那天，天氣很好。

在醫院走廊里，楊文清站在那里問醫生的恢復況。

然后走向程頌。

蹲在程頌面前，遮住了無名指上的戒指。

說——

“頌頌，你爺爺會照顧好你的。”

“你要聽你爺爺的話。”

“好不好？”

那天程頌覺得，是該難過的。可好像，也沒想象中的難過。只是用力握著手心的照片，沒，也沒說話。楊文清沉默著看一會兒。

然后，徹底地，消失在了程頌十二歲以后的所有生活里。

☆、一個男人

程頌睡得并不安穩。

斷斷續續地，真實的不真實的，都像是電影片段一樣拼拼湊湊地出現在夢里。

隔天，在家里待了一整天，想了想，沒提遇見楊文清的事兒。

其實一覺醒來后，反倒將所有的緒都消化殆盡了。對于現在的而言，楊文清出現與否，都沒有什麼差別。

翌日下午，李微微和郭凡出去約會，就和蘇婧約好了一起去茶舍。

到時剛六點，一進去就看到舞臺那里幾個人正在涉。

程頌胳膊半搭在吧臺邊沿，蘇婧悄悄打量著酒吧，聲音得低：“人怎麼還沒到？”

程頌這才想起來是專門為了團過來的，忍不住瞥眼：“又是你墻頭？”

“......”

蘇婧忍不住白一眼，嚴肅正經道：“這個不是墻頭。”

“......”程頌咬著杯沿看，揚了下團組合照，語調越發正經：“看到沒？都是我的、兒、們！”

撲哧一聲，吧臺后的張一健忍不住笑了。

“......”程頌沉默幾秒，余瞥到后門時，慢悠悠地開口：“你的兒們到了。”

話剛說完，就被蘇婧拉著去了靠近舞臺的位置。

輕快的音樂響起時，團開始隨著音樂卡點起舞，引起一陣歡呼。

燈錯落著，曖昧又閃爍。

程頌看了會兒，忍不住咬著杯沿想，幸好晏寧沒來。

太熱辣了。

聽著歡呼聲默默喝了口酒，忽地，肩膀被人拍了下。程頌轉頭就瞧見材高挑的人面上帶笑，同們打招呼。

程頌和蘇婧驚訝：“段警？”

“這里最近治安不錯，但南酒吧街那邊出了兩起事故，你們兩個小姑娘別待太晚。”段職業病地提醒，程頌點頭，下意識地往后看了眼。

段忽地笑出聲：“別看了，晏寧沒來。”

程頌：“？”

“不是，”忍不住眼皮直跳，“我在好奇蘇招牌來沒來。”

同時，從洗手間過來的蘇招牌剛好聽到自己名字，看程頌看向自己，頓時樂了：“干嘛，你晏小叔真有事，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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