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睡得怎麼樣?”
到底還是周懷生先開了口。
“好的,有段日子沒這麼踏實了。”認真回答。
他看過去,的氣確實不錯,也許是這幾天沒那麼累,慢慢恢復過來了,只是看上去依舊很瘦。
陳阿姨煲了湯,他起到廚房里給盛了一碗,端到跟前時又突然想起不吃姜,于是又用筷子挑了出來。
“你抵抗力太差了,多吃點。”
他說這話時有點語重心長的囑托,像是一個不太放心的老父親,溫姝宜看他這樣,到底沒忍住笑了笑。
周懷生抬眼,“怎麼了?”
“沒事,總覺得你還拿我當孩子。”
他現在的神跟那晚在酒吧勸不要喝多時差不太多,依舊是眉頭微皺,眼神關切,一字一句都是不放心的過度擔憂。
聞言,他也笑了。
這頓早飯倒還算愉快,稍微緩和了早起時不太適應的陌生,周懷生吃過早飯就出門了,沒問他是工作還是別的,覺得夫妻之間也還是要有自己的空間。
他走后,溫姝宜簡單收拾了臥室和家里的衛生,又陪著喻卿看了會電視,一上午也就這麼過去了。
快到傍晚時,周懷生帶著一箱東西回來了。
是昨晚說過的,修復需要用的工和材料,大大小小,零零碎碎他都準備好了。盡管,溫姝宜看過后覺得有些是沒必要的。
但還是佩服他的記憶力,只說了一遍他就能全都記住了,學霸到底還是學霸。
“沒有催你快做的意思,只是提前幫你準備好。”
周懷生怕誤解,放下東西后第一時間同解釋。
兩人進一起了書房旁邊的房間,屋里只有一套桌椅和儲柜,一切都還很空。
溫姝宜把瓶瓶罐罐的膠水材料拿出,按照自己的習慣逐一擺放整齊。
“我知道。”
看向他,眼里亮著,心突然變得很好。
大概也真是太久沒做了,竟然也有些雀躍,周懷生沒走,又從外面搬了把椅子拿過來坐旁邊看著,時不時幫遞遞工。溫姝宜默許他在這幫忙,雖然話還是很,但氣氛已經溫暖很多。
他們坐在一側,不過一尺距離,有點像學生時代坐在一桌。溫姝宜時而抬頭翻找東西,時而盯著瓷片仔細觀察,有碎發垂下來嫌礙事就拿了鉛筆將頭發在后盤起,作行云流水。
連太似乎都很眷顧,過玻璃照到臉上,也只是將廓蒙上一層暖的暈,只有耳朵顯得通紅,大概是耳垂太薄的原因,周懷生無端想起從前在溫叔叔葬禮上那些荒謬的無稽之談。
當時他跟著父母一起到靈堂祭奠,就披著孝跪在靈前,一張小臉又瘦又白,整個人看起來也很羸弱,他鞠躬行禮時聽見后幾個婦人小聲嘀咕,也不知道是溫家的親戚還是來幫忙的人,毫沒顧及到在面前,就那麼直接地說起怪力神,最后還說是溫姝宜福薄克親。他聽不下去,起時冷眼看了那些人一眼,再回頭時,也隔著人群看向他的視線。
十三歲的溫姝宜,眼里沒有真和生氣,只有一無際,看也看不出穿的悲傷。
“你在想什麼?”
周懷生思緒游離之際,溫姝宜湊到他跟前問他。
“是不是在這看我太無聊了?”
這會兒心很好,笑意盈盈的。
他回過神,將自己從紛的過去中拔出來,搖搖頭說不是。
“想到以前教你功課的時候你總是發呆,現在我們兩個好像反過來了。”周懷生看著把瓷片逐一放進超聲波清洗機,若無其事跟慨。
摘下手套,思索片刻。
“人總是無法預料以后發生的事的,就像我也從沒想過,我們兩個會結婚。”
說這話時表輕松,也只像是一句嘆,聞言,周懷生捕捉到的視線,俯向前。
“所以姝宜,后悔跟我結婚嗎?”
他聲音很平,話里也聽不出有什麼別的意思,太已經快要落山,余暉照到屋墻壁,清洗機里也時不時發出細微的聲音。
笑意很深。
“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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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過后,一直住在北縣的爺爺催促周懷生回家看看。
是每年的慣例了,以前總會在農歷新年時出時間回去,但今年況特殊,周山近期在國外出差走不開,回家的事難免落到了周懷生頭上。
也是想著他領證時二老因為腳不便沒能及時前來,只聽了喜事但還并未親自去看看溫姝宜,雖然小時候見過很多次了,可兩個老人家一聽說是跟姝宜結了婚,吵嚷了好些日讓周懷生帶回去住些日子。
溫姝宜雖有些猶豫,還是很快答應了。
這是應盡的禮數,況且也許多年沒見到周爺爺周,于于理都該回去。
周懷生原本還想帶喻卿一起回去,但幾番考慮到天冷鄉下也不如京平自在,且喻卿也不愿挪,最后梁粟來了家里陪著,兩個老姐妹在一起倒也愉快。
溫姝宜沒什麼后顧之憂,跟著周懷生離開了。
回去那天是1月6號,趕上小寒,幾乎是這些日子最冷的一天,氣溫達到了零下十九度。離了暖氣的室外像是冰天雪地,是走在路上都覺得臉頰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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