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耽誤你太久的，只要離開北縣就不用了。”

是的，一直以來都是是他自己想要的太多了。

他對溫姝宜，本就是過分奢求。

求而不得，自始至終都是一樣的結果。

＊

周懷生在車里待了將近一小時，估算著時間差不多就去接。溫姝宜今天穿得不多，外面只有一件單薄的白大，寒冬臘月，在屋里有暖氣不覺得，但出了門還是很冷，所以他在走時拿了件厚服。

溫姝宜給他看過聚會地點，周懷生很容易找到所在包間。

剛到門口，就聽見里面過于熱鬧的議論。

“這兩個人這麼長時間不回來，你們說會去干嘛？剛才蔣澈那眼珠子都快掉到溫姝宜上不下來了。”

“到底是昔日人，總歸還有分在。”

“依我看也未必真結婚了吧，還戴了那麼大一個戒指，生怕人看不見一樣，沒準就是假的呢，張倩你真看見老公了嗎？”

“豈止是看見，你知道那老公比蔣澈帥多嗎？整個一男明星，而且握手的時候我特地看了，他手上的表價值不菲，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開口談論的都是人，他聽覺敏，很快捕捉到那日聽過的聲音。

這群同學并不是真心想，不過是找機會消遣。周懷生有些不快，尤其聽到蔣澈的一知半解，他沒耐心再聽下去，轉往走廊去。

這里規模不大，只是走廊拐了兩個彎，從布局上看起來十分仄，整條走廊顯得又長又窄。在其中不太舒服，甚至有種窒息，跟京平相差很大，就連兩旁的擺設都只用了幾盆綠植做裝點，實在是有些簡單。

溫姝宜跟蔣澈站在一旁，不算顯眼，但也不算蔽。走廊的燈映到墻壁，照出此刻不太分明的緒。

隔著一堵墻，的聲音很清晰傳到他耳邊。

“蔣澈，我結婚了。”

周懷生聽不準的緒，但他約覺得說話時語氣很低，或許哭了。

他忽然停下腳步，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往前，因為他也聽到了蔣澈的話，是醉酒后的沉迷和不甘心，聲調也比高了幾分。

可－你－真－的－喜－歡－他－嗎？

這八個字像煙花在周懷生腦海里炸開，傾覆他所有理智和思緒，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像個窺者，就像很多年前回北縣找卻看到和蔣澈并肩走出學校，唯一能做的，不過是轉逃開。

誰承想經年過去，他還是只能以這樣的方式狼狽退場。

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他自始至終，在心中都未有過一席之地。想到這，周懷生心臟猛一陣鈍痛，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樓，一樓的咖啡廳里沒什麼人，他找了個位置坐下，對前來推銷咖啡的侍應生要了杯酒。

“不好意思，我們這沒有。”

是個年輕姑娘，看到眼前的客人沉著臉，也有幾分為難。

試探著，遞過一張宣傳單：“您可以試試我們的新品。”

周懷生沒那個心思，桌上的飲品單更是沒去看，他也覺得自己有些失了理智，低頭眉心，再抬眼時對上恭恭敬敬站在一邊的年輕姑娘，斂了神。

“隨便給我來一杯吧，什麼都行。”

外面落了小雪，隔著玻璃看得很清楚，暮黑沉，雪花飛旋而下，悄無聲息飄落在地面。

“周總想喝酒，何不跟我過去？”

周懷生看著窗外路燈下的雪，看得認真，回過神時已有人坐在他對面。

是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中等材，有些胖，面孔上泛著膩的紅，見到他時角掛著笑容。

“我們認識？”周懷生冷冷開口。

對方笑容諂，雙手沖他遞上名片。

“您不認識我卻認識您，鄙姓費，之前曾到京平跟您求過合作。”

周懷生接過名片，總算有了點印象，他這兩年打算在北縣做點投資，主要是農業方面相關，這位費總在北縣有幾家農產品公司，曾主向他拋出橄欖枝，但是沒符合投資標準，這事也就被擱置下來，如今在這時候遇上，他也不好當即回絕，畢竟人家態度恭敬，求合作的姿態已經是低了又低。

“還是希您有時間去我的工廠看一看，看過了再做決定也不遲的。”

“原也是今天在這邊有個聚會，不曾想能在北縣遇見您，實在是好運氣。”

對方深諳世事，人世故這套拿的一清二楚，三言兩語就讓人放下警惕，見他猶豫，又從后的公文包中拿出一份策劃書，完全是有備而來，本不是什麼巧的運氣。

做生意的人大多如此，不管背地里多麼用力表面上總算裝得云淡風輕。

周懷生不置可否，只是拿起策劃書略看了兩眼，里面的容還算吸引他，有幾做出了亮點，他雖在心里覺得這個人不太真誠，但又覺得不妨一試。

“既然費總您準備的這麼全，那過幾天我去看看。”

得到他的回應，對方滿懷激地起跟周懷生握了手。

溫姝宜走下樓梯時，看見的便是這幅場面。

周懷生氣定神閑，把眼前小小的方桌差點變商業會談的現場，他一直都是這樣，骨子里有屬于自己的自信，何地都不侵擾，即使是遇到了挫折也并不會因此彎腰，這大概是他跟蔣澈的最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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