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英走后，季明燁也沒急著收拾，靠在椅背上直視著面前的人，淡聲道：“有話要問？”

姜辭看向他，目復雜，言又止。

“高藝雯的事是不是你干的？”姜辭到底忍不住問出口。

季明燁挑了下眉頭，帶著幾分輕佻：“你覺得是我就是我。”

向來脾氣溫和的姜辭，這會卻是有些了火氣，將桌子上的蘋果砸向他，音調也高了幾分：“什麼我覺得是你就是你！到底是不是你！”

季明燁瞇了下眼，目變得危險。

房間里原本和睦的氣氛也凝重下來，多了些冷意。

“你為了個幾次三番坑害你的人，同我發火？”季明燁沉聲開口，眉宇間帶著抹沉。

姜辭被他這句話噎住，盯著他半晌沒說出話來。

誠然，高藝雯落得這個下場罪有應得，也沒那麼爛好心去心疼一個害摔斷的‘仇人’。

只是，正因為知道對于一個舞者而言，這雙意味著什麼，才仍舊覺得他殘忍的讓心悸。

這讓再一次意識到，面前的男人還是從前的那個人。

他可以不折手段對付周時予、也可以手段狠辣的報復高藝雯，旁人的人生和命運，在他眼里，宛若螻蟻。

這才是所在意的。

當然可以在此時，幸災樂禍高藝雯的下場。

可在幸災樂禍的同時，誰又能保證，有朝一日這些手段不會用在自己上？又焉知落得這個下場的人不會變自己？

但偏偏，沒有立場出言責備。

因為他大可打著一句冠冕堂皇的旗號，名其曰為了自己。

可就如當年被周時予一家所憎惡，那個被人當做罪魁禍首的人，是自己。

周家人的人只會認為，若不是因為姜辭，便不會落得這種下場，高藝雯亦是如此，也只會想，要不是因為姜辭，也不會被人毆打報復……

姜辭緩緩垂下眸子，輕出了口氣。

背負不起這些沉重的好，太赤又干脆，可能他們的份和所的環境就注定他們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行事永遠都可以張狂任、肆無忌憚，而則永遠都要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可他說的沒錯，確實沒有立場指責他，更沒法為了高藝雯那樣的人埋怨他。

姜辭看向面前的男人，帶著抹自嘲緩緩道：“阿燁，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確實，不論周時予再怎麼不堪。

但姜辭從不否認，他其實比季明燁更適合自己。

寄人籬下多年，其實一直想要的不過就是平平淡淡的日子，可這個男人卻太過熾烈，會讓覺得溫暖，卻也容易把燒灰燼。

看著人收回目，緩慢的推著椅朝臥室走去。

季明燁的心一陣刺痛。

他一直都知道，不喜歡他這樣的人，喜歡溫潤如玉、端方有禮的翩翩公子，而不是他這樣私狹隘、心狠手辣的紈绔子弟。

姜辭回到臥室后，有些煩躁的捧起本書看。

這煩躁莫名，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所作所為，好像也因為那顆越發按捺不住想要沉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