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悅在微信上給程知卓發了幾條信息，休息了一會，覺肚子沒有那麼疼了，便繼續制劉妍訂制的服，等到周時新過來，兩人一起吃了晚飯，又繼續忙到九點，才關燈關店。

周時新問：“你剛做的那服，是個年輕姑娘要的？”

周悅‘嗯’了一聲，把劉妍的況簡單提了兩句，最后試探道：“爸，我想去醫院看一眼。”

想起自己六歲生日那天被打時的形，覺得劉妍就跟當時的自己一樣，又無助又絕，不同的是，自己比較幸運，爸爸及時回來了，而劉妍的痛苦，大部分都源自于的父母。

近些年網上有句話很流行：自己淋過雨，便想要替人撐一下傘。

周悅也想替劉妍撐一下傘。

周時新嘆了口氣。

俗話說一樣米養百樣人，所以養出劉妍父母這種披著人皮的狗東西也不奇怪，只是可憐了那孩子，癱上這種父母已是倒是八輩子的霉，年紀輕輕的又得了絕癥……

麻繩專挑細斷，厄運專挑苦命人啊。

父倆去得正好，劉妍剛剛轉到普通病房。

病房是四人間，全住滿了，這個時間點，其他病人邊都至有三個家屬探，只有劉妍，形影只單。

周悅在門口的時候，聽到有人嘀咕，猜測劉妍是不是得了不干凈的病。

“不然為什麼住了幾個月醫院了都沒見有人來看過。”

周悅才知道，劉妍這幾個月都是在桂東住的。

正要說話，周時新已經抬起了他的那兩條大花臂：“聊什麼這麼高興？”

那兩人臉一變，周悅走了病房：“劉妍！”

看到，劉妍明顯很驚訝：“周小姐，你怎麼來了？這位是？”

“我爸。”

這麼晚了還愿意陪著周悅來看一個陌生人，他一定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爸爸。

劉妍眼里閃過一羨慕。

周悅不善談，周時新話卻是很多，他也不講別的，就隨便找了個話題展開了講。

他說話幽默風趣，語匯量又多，加上夸張的表，戲劇十足，不僅把劉妍逗得連連發笑，就連同病房的其他病友都笑得前俯后仰。

十點半了，劉妍臉上出現了疲態。

周悅了周時新一下，周時新笑瞇瞇地站起來：“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隔壁床的病友問：“周叔，你明天還來嗎？”

周時新看了一眼周悅，周悅代他回答：“來！”

走的時候，周悅告訴劉妍，因為今天耽擱了小半天，所以得推遲一天取貨：“可以嗎？”

劉妍笑瞇瞇的：“你說哪天就哪天，我都可以。”

……

今晚原本是梁杰值班，但他暈，程知卓擔心他出岔子，便和他調了班。

半夜時文瀾路那邊有商鋪起火，火起得又急又猛，沒幾分鐘就燒到了后頭的民房。

程知卓和戰友們忙活到凌晨兩三點才將火徹底撲滅。

回到隊里洗澡的時候，程知卓突然想起了周悅。

醫生說那個劉妍的孩子隨時都會離開，那周悅此刻是不是還在趕制劉妍訂制的服？

稍微把手干，程知卓將手機拿過來，給母親陳嫻發微信：【媽，你有認識治痛經的中醫嗎？】

過了好一會才想起現在是大半夜，想要撤回時，已經過了兩分鐘了，他搖了搖頭，干頭發就去睡覺了。

第二天天剛亮，程知卓就接到了陳嫻的電話：“阿卓，你拍拖了？孩哪里的？談多久了？什麼時候帶回家吃飯？”

“媽你說什麼？我沒拍拖。”

“沒拍拖你幫誰問痛經？”

“一個朋友。”

“年輕的還是老的，未婚還是已婚？”

“媽~”程知卓很無奈，“你有認識的好中醫就把微信推給我，把地址發給我也行，別查戶口。”

陳嫻是戶籍警。

陳嫻再三確認程知卓真的沒有拍拖后，失到說話都有氣無力了：“我和你爸連我們未來孫孫的名字都想好了，你現在告訴我說不是……哎，真是沒鬼用，生個叉燒都好過生你啊！”

陳嫻掛完電話不到兩分鐘就發了個地址過來。

【仔啊仔，如果真的對人家有意思，那就找時間帶人家過去，如果人家對你沒意思，那你就把地址發給人家就行了，別死纏爛打，啊。】

程知卓看了下時間，才六點半。

他干脆起來到樓下跑了十幾圈，回來洗完澡了，才把中醫館的地址發給周悅。

正猶豫著要不要問問的況時，值班室突然響起了鈴聲，他趕奔去接：“你好119報警中心……”

又有新的火了，程知卓將手機往屜一塞，立即和戰友們出警了。

等周悅看到程知卓的微信時已是一個小時之后。

著聊天界面上的那一串地址，周悅心里劃過一憂慮。

這個程隊，不會真的喜歡吧？

不過接下來連著三天，程知卓都沒有出現，周悅重重松了口氣。

剛結束一段八年的，若說是去掉大半條命未免太過，但確實還沒有強大到在短短個把月時間之就完全放下，更別說是開始新的了。

這幾天，周悅父都會在晚間九點半之后到劉妍病房去一趟。

通常都是周悅靜靜坐著和劉妍一起喝茶，周時新在那吹牛。

看著劉妍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周悅的心放了下來。

兩天后，周悅終于將劉妍的服做好了。

白的質的裝，上頭繡著華貴的牡丹花，一共六層，是掛在那，就有點仙氣飄飄的覺，可以想像得到這服穿在劉妍上會有多麼的麗了。

周悅剛把服理好收到盒子里，安靜了一整天的手機突然在這個時候響起。

周悅心頭掠過一不太好的預，趕接起：“喂？”

“是周悅吧？劉妍剛剛又吐了，不讓醫院聯系家里人，只讓聯系你，已經說不出話了……你快來！”

劉妍又吐了！

周悅立即把剛做好的壽壽鞋等全套東西全部打包帶往醫院。

在急救室外等待時，想起了程知卓，猶豫幾秒后，撥了個語音過去。

沒響幾聲那邊就接起來了：“周悅，怎麼了？”

聽到對方低沉的聲線，周悅的緒突然有點繃不住，努力鎮定下來：“程隊，劉妍又吐了，現在急救室，你要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