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周時新被先前的單位回去幫忙解決個技問題，店里便只有周悅自己一個人。

中中午一點半，周悅如往常一樣做完直播回到樓下，程知卓給點的茶也剛好送來，外賣員剛走，兩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便進了店。

其中一個彬彬有禮問：“請問李英連之前是在這里訂制了壽嗎？”

周悅掃了兩人一眼。

兩個男人長得還周正，穿得也面的，要不是從面相上依稀能看到李英連的影子，周悅都沒法將這兩個人跟吳林生和李英連里那兩個啃骨吸的白眼狼劃上等號。

“哪個李英連？”周悅邊說邊讓兩人坐下，“確定是來我這里訂的嗎？”

兩人對視一眼，點頭：“對，就是月紅壽店。”

“李英連，這個名字有點生。”周悅翻開手邊的客戶登記表，看了幾眼，說沒有這個人。

“那吳林生呢？”

翻了一下，周悅點頭：“吳阿叔確實在我這里買了壽，不過，你們是吳林生的誰？”

“跟吳林生一起過來的是我們媽媽李英連。”

“我是的大兒子林大有，他是我弟弟林亦有，周小姐，我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周悅合上登記表：“吳阿叔上一次來我這里是拿壽，當時你們媽媽剛出院，你們有什麼事嗎？我這里是不能客戶私的。”

“也不算是私吧，就是想問下你，來你這給的是現金還是……”

“沒給錢，給錢的是你們爸爸。”周悅故意這麼說，“你們爸爸給的是現金。”

兩人沉默了一會，林大有說那不是自己的爸爸：“說出來有點難以啟齒，但是我媽……確實被騙了，那男的就是圖的錢，我們跟多說了幾句，就離家出走了。我們也是問了不人，才知道他們來過這里。”

接著便是林亦有旁敲側擊，想要知道吳林生他們在這里都說了什麼。

“我媽辛苦了一世，在我爸那沒得到過什麼關，吳林生跟很早就認識了，他聰明，又會說話，又知道我媽喜歡什麼，三言兩語就把我媽騙走了，我媽什麼都跟他說，家里有多錢，錢藏在哪里，通通都告訴他了。”

“我媽上有病，這兩年老得很快，看起來比吳林生要老上好幾歲，吳林生要不是圖的錢，難道是圖上有病嗎？”

兄弟倆你一句我一句的，將吳林生塑造了一個為了騙錢什麼手段都干得出的老混蛋。

周悅也不，等兩人說得口干了，還心地遞上一杯溫開水，時不時哦一聲。

有了的這些嗯嗯啊啊的回應，兄弟倆更來勁了，不僅踩吳林生，話里話音，也捎帶著把李英連也埋怨上了。

說什麼鄰居說李英連一把年紀還跟著男人跑，不給兒子留臉面啦，說什麼家族里開會自己兄弟倆都抬不起頭做人啦，說什麼只要李英連能離開吳林生，他們兩個就親自把接回來，以后親自盯著看著，不讓行差踏差啦等等。

總之就是，吳林生和李英連，一個是心里只有錢的老騙子，一個是不要臉的老寡婦，而他們這兩個家屬，無辜，無害，無助。

……也無恥。

周悅在心里給加了一句。

兩人數落了十幾分鐘才發現周悅竟然一句都不，也不作任何的表態，兩人意識到，周悅可能太冷靜了。

周悅也正好聽得煩了，于是給他們抓了一把糖，表態道：“你們和我說這麼多也沒用，我連你媽的電話號碼都沒有，哪里知道他們現在在哪里。”

“那他們有沒有說會去哪里？”

“來我這里的不是家里死了人，就是自己快死了的，沒有人會像你們一樣在我這里閑聊。”

林家兄弟一再確認，周悅都說沒有，兩人還想再說什麼，周悅的電話便響了。

是程知卓打來的電話，問茶合不合口味。

周悅瞥了一眼林家兄弟，話中有話地說：“人不到，送茶有什麼用！”

那頭的程知卓原本斜靠著墻，聽到這話一下子站直。

周悅是沉穩的，乖順的，理的，以及善解人意的，從來沒向他使過這樣的小子，今天這麼子使得這麼突然，要不是有人惹了，那就是遇到麻煩了。

“你別急，我現在立即喊人過去，你拖個五六分鐘。”程知卓快速說，“電話不要掛。”

周悅裝做生氣的樣子：“不跟你說了，我要做生意了。”

在屏幕上點了一下，裝做已經掛掉電話的樣子，然后把電話反扣在桌上，向林家兄弟：“你們還有事嗎？”

林家兄弟對視一眼，林大有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機，猶豫了幾息，就拿出手機掃碼，當即付了五千塊過去。

周悅的手機當即發出收款提示：“支付寶收款，五千元。”

周悅挑了挑眉：“你們沒在我這里買壽，為什麼給我錢？”

“周小姐別誤會，我們真的只是想要知道吳林生帶我媽去了哪里，這五千塊就當是付你的信息費。”

“錢一會我原路退回去，你們想知道的事，你們就是問一萬遍，我也不知道。”

“最后見的人是你！”

周悅一下子明白過來：“最后見的人是我？這麼說你們媽媽過世了？什麼時候過的世？”

既然說了，林家兄弟也不想瞞下去了：“昨天。”

“昨天過世，人還在太平間吧？你們做兒子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替辦后事嗎？怎麼跑到我這里來打聽這麼多？”

周悅原先還想多兌幾句的，但是周時新不在，隔壁棺材鋪關店了，對面鋪子的王叔瘸著一條，要是把這兩人惹了，被人家殺了，王叔都未必能趕到來。

“兩位要是沒什麼事，還是回去料理你們媽媽的后事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林家兄弟沒說什麼，也不走，反倒是坐了下來，一副周悅要是不待，他們便賴在這里不走的態度。

周悅將手機握，也不再說什麼，只警惕地盯著兩人，手機那頭的程知卓也不出聲。

兩個人都暗暗著急。

兩分鐘后，林家兄弟突然站起，沉著臉朝走了過去：“周小姐，你是個網紅是個名人，到時候要是出你騙老人家的錢，那你這名聲還要不要了？”

“當天來我這買壽的是吳林生先生，要是吳林生先生覺得騙了，他會自己過來或是委托他的兒過來找我理，你們跟他非親非故，剛才還罵他是騙子呢，現在又用什麼份替他理？”

“看來你是不配合了！”

林氏兄弟將堵在柜臺后頭，周悅躲無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