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開始五分鐘，觀察為零，倒是殯葬街搬著小板凳來蹭李艷麗家風扇的人多了兩個。

到第十五分鐘，終于來了兩個觀眾。

一對中年男，看著像是夫妻，彼此臉都很難看，兩人是被鄭心妍一手一個拉進來的，一人坐一頭，中間幾乎隔了個銀河，這一看，就是鬧了矛盾，而且是大矛盾，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愿意一起出行，說明他們之間還是有的。

周悅匆匆一瞥，未任何影響，按照自己的節奏繼續演講。

第三十分鐘，第五個店主來到李艷麗的鋪子前蹭風扇，幾人起先還都假裝劃拉手機，后面都不玩手機了，個個往周悅這邊張。

李艷麗被了一下，不太高興了：“什麼？那麼好奇干脆去那邊聽。”

“我看你就是不舍得你這兩塊錢電費，我平時請你喝一杯茶都不止兩塊錢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小氣呢？”

“行了別吵了，快看，好像來了一群人，全是男的！”

一群中年男人從街口進來，氣勢洶洶的，看著就像是來興師問罪和砸場子的。

“不，不會真被人那姓茍的說中，周悅又惹麻煩了吧？”李艷麗說著不由得站了起來。

旁邊的陳姨問：“李艷麗，你該不會是想去幫忙嗎？”

“我幫什麼忙？我哪里惹得起。再說了，關我屁事。”把小板凳一，直接回了鋪子，打開了電視。

陳姨們見狀，也都拿著小板凳回自己鋪子。

那群中年男人足有十五個，人人兇神惡煞。

要不是走在后頭的周時新猛烈擺手，程知卓早就扔下手機準備揍人了。

十五個人往攤子前一坐，抱著雙手嚴肅著臉，也不說話，個個坐得筆直。

周時新角直，一臉無奈。

他讓他們來撐場子，不是讓他們來這麼撐的，要是嚇到了周悅，影響到的發揮怎麼辦？

好在周悅定力很足，加上周時新和程知卓都不太張的樣子，便明白，這些人看著兇，但沒有惡意。

不遠，瘸的王叔將抄起的板凳放回去，一屁坐下。

周悅節奏掌握得好，也言之有，李艷麗聽了幾耳朵，關了電視，悄悄把小板凳往門口挪了挪。

一抬頭就跟隔壁陳姨來了個四目相對。

兩人面無表地各自扭開，又同時往周悅那小攤子看去。

小攤子不大，音箱效果倒是極好，周悅嗓音又很清晰，輕輕的，即便是邊有雜音，也能讓人將容聽得清清楚楚。

十一點半，周悅講完了。

周時新一聲斷喝：“來這邊領禮品啊，不要，大家都有，一人兩份！”

那群中老年領了東西很快就走了，跟來時一樣氣勢洶洶，就是里多了荔枝味的棒棒糖。

人生第一場自己主辦的科普會就這麼結束了，除了觀眾不多，竟是意外的順利。

周悅松了好大一口氣。

今天開了個好頭，以后再開就不怕了。

程知卓走過來：“都錄下來了，今晚我幫你選一下，再把視頻剪十幾段發給你。”

周悅點點頭：“好。”

兩人說了幾句，就打算收攤吃飯。

那對臉很臭的中年夫妻還沒走。

兩人都沒再坐在凳子上，各站在攤子的一邊，臉還是那麼臭。

周悅和程知卓對看一眼，程知卓便拿了四份禮品給他們，兩人接了，但也沒走。

周悅就小聲問鄭心妍：“心妍，那對叔叔和阿姨，你是從哪里找來的？”

“就在外頭啊，我說在殯葬街有活還有禮品拿，他們就來了。”鄭心妍也看了他們一眼，“怎麼了周悅姐？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小姑娘這段時間是比之前活潑了不，但心深還是有著深深的自卑。

周悅的手：“你幫了我大忙，怎麼會給我惹麻煩？心妍，你很能干。”

小姑娘很明顯地松了口氣，跟著不好意思地笑了。

開始收攤了，中年夫妻都站到了馬路上，一人站一邊馬路，中年男人接了個電話，不對面對了句什麼，他臉超臭地走過來：“回家。”

“不回。”人別過臉，“我回去做什麼？我就是個惡人，樂兒見了我不想和我說話，你爸媽也只會責怪我為什麼不把樂兒照顧好。”

“而你，你只會說，你每天拼死拼活的工作，錢都到我手里了，我每天屁事都不用做，為什麼連個小孩都看不好。”

人眼淚掉了起來：“你在外頭打拼累，我在家帶小孩就不累？我從那麼一點小團將養到今天這麼大，我難道就容易嗎？”

“什麼小孩是人的幸福所在，我看這就是對的懲罰！母職懲罰！”

“什麼母職懲罰？什麼七八糟的？”

“你也沒聽過是吧？那當然，你連孩子都沒親自帶過幾回，你知道什麼懲罰嗎？算了，我跟你說那麼多做什麼？反正不管我怎麼說，我在你們眼里都是福的，我就該對你和你們家恩戴德死而后已！”

人一屁坐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男人著手機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

后面這兩個人如何了，周悅也不好再留下來聽，以為這對夫妻就是因為家庭里的細務責任分配得不好才走的矛盾，吵幾句應該就走了。

但是沒想到這對夫妻會跟著到了店里。

中年男人滿臉凄苦：“周小姐，我姓韋，我們來訂壽。”

周悅拿了兩本宣傳冊：“這上邊有款式，如果實在沒有喜歡的，你可以把需求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們設計，但這算特別訂制，價格會比普通訂制要高一些。”

韋先生皺眉：“我們出得起錢！”

“不是你們出得起出不起的問題，而是我有事先告知客戶的責任。”周悅說著給他們抓了一把糖，“你們慢慢看慢慢商量，商量好了就喊我。”

喊鄭心妍給兩人倒熱開水，周悅就到外頭和程知卓以及梁杰他們說話，正商量著一會去哪里吃飯，韋氏夫妻吵起來了。

“”韋先生暴怒，“還活著，我同意陪你過來幫訂制死人衫已經很荒唐了，現在來了又不好好選，什麼麗塔，那是什麼鬼東西？死了也是中國鬼，穿什麼洋衫！”

夫妻兩人吵了起來，周悅卻是一個激靈。

麗塔？

前幾天給發私信，說要過來找的十三歲小孩，也是說要訂制麗塔做壽。

那這對夫妻就是那個小孩的父母，還是另一個小孩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