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悅沒有想到馬文明會再來。

還是他自己過來的。

跟上次見相比，他更瘦了，臉蠟黃，渾死氣。

周悅皺了皺眉。

這個人，該不會認為他短時間之病得這麼重，是因為前段日子來過這里，然后今天過來訛錢？

“你不用這麼看著我，醫生說我沒幾天了，我騙再多的錢也換不回我的命，。”

馬文明苦笑：“這次我真的是來訂制壽的，不過你可能要加快點速度，我可能，熬不了幾天。”

他拿出手機當場就給周悅掃了兩千塊過去：“現在，你相信了嗎？”

周悅和周時新對看一眼，周時新拿起皮尺：“來，量。”

周時新幫他量的時候，馬文明又打開了話匣子：“從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討厭我，討厭我媽媽。說實話，我自己都討厭我自己。”

“可是沒辦法啊。”

“我爸是十五歲的時候被我爺爺從外頭帶回來的，我爺爺在世的時候，他在馬家的境還好的，幾個姑姑對他也客客氣氣，我爺爺走了之后，我爸在馬家的境就變得尷尷尬尬了。”

“雖然爺爺早就幫他把戶口落到了馬家，但是馬家那些親戚認為，爺爺沒有在族中公布他的養子份，那他就不算是我爺爺的兒子，既然不是我爺爺的兒子，那他就不能住在我爺爺的房子里，他們要把我爸趕出去，不僅是馬家的族人，連我幾個姑姑和也要把他趕出去。”

“我剛出生，我爸就死了，所以我不知道我爸是什麼樣的，但聽我媽講，他很善良，但也很懦弱，他始終認為是馬家給了他一條命，所以不管馬家人怎麼對他，他從不計較，也天天樂呵呵的，我怎麼兇他，罵他，他都不說話。”

“我媽嫁過去的時候就知道這個況，也就我爸爸長得好看，不然我媽都不可能嫁。”

“我媽嫁過去后，跟我相得不好，跟幾個姑姑也相不來，們總在挑刺，前后編排我媽媽，我媽說，每次和我起矛盾，我爸都會勸算了算了，讓不要跟我計較。”

“我媽一開始忍著，沒想到我得寸進尺，以前只是背后說我媽不好，看到我媽忍讓之后，就敢當著我媽的面辱罵我媽和我外公外婆一家。”

“我媽就不忍了，從吵架，到凳子，再到抄菜刀，終于把我給治服了，我幾個姑姑再憤怒也不敢出聲，因為們一拉偏架，一出聲，我媽就會立即把我拉到們家去，當著們公婆的面說，要讓們給我養老送終，鬧了幾次，那幾個姑姑只敢逢年過節過來，別的時間都不敢再來了，就算來了，也老老實實的喊哥哥嫂子。”

“但們也是不安分的。我媽不好惹，但我爸好說話了。們就找我爸哭，于是我爸就在飯桌上教訓了我媽幾句，我媽當場掀了飯桌，拿著菜刀追砍我爸，我們來拉架，我媽連也砍。”

“我姑姑們報警，我媽到了派出所就十分老實，面對我姑姑的所有指揮，統統都認，說自己錯了，說自己應該尊敬長輩，應該將姑姑們侍候得跟親媽一樣……”

“派出所習慣當和事佬，我媽認錯態度良好，再加上又沒有人傷，就把這定為家務事，教育了我媽一頓就將放了。”

“我媽沒有回家，而是跑到我大姑家去了。就坐在我大姑家門口，誰問都說，等我大姑回家，我大姑的公婆進來吃飯也不吃，但鄰居，就去了。”

“鄰居問我媽來村里到底是什麼事，我媽就說自己剛從派出所出來，不敢回家。”

“鄰居就問怎麼回事。”

“我媽也不說話，就一直哭，哭到暈過去。”

“大姑的鄰居和公婆嚇死了，連忙派人安，另一邊派人去我家，我大姑父就帶著幾個村人去我家時，剛好聽到我大姑和我謀怎麼害我媽。我大姑父被氣著了，沖進屋去打了我大姑，我嚇死了，讓我爸快喊人，我爸說好，然后就跑到山上躲起來了。”

“我爸戶口和我一家，他都不說話，其他的馬家人有想幫的，但名不正言不順，我大姑父又說了，就算是派出所的人來了，他也要打我大姑，只要他打不死我大姑，最多十年，派出所就會把他放出來，但大姑他一定會先打殘，他在獄之前一定會把大姑送回馬家，今天誰幫了，就送到誰家去。”

“我大姑被打得半死才被我姑父拖回家，我媽這才走，但也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用同樣的方法，把我其他三個姑姑都給弄回們自己家去了。”

“我擔心幾個兒，去們的婆家，但是人家連門都不給開，著肚子走了十幾公里，最后昏倒在路邊，說來也巧，昏倒的地方，正是我外公外婆家村口。”

“我外公外婆把弄回家，給了一碗吃的，我就哭訴我媽怎樣怎樣不孝順，怎樣怎樣惡毒，我外婆也同的。”

“我外婆說，誰生的誰心疼，這世上向來如此，建議我流到我幾個姑姑家里去，畢竟媳婦再好也是外人，論心論孝順，還是得親生兒。”

“我外公也說，我媽實在太過分了，就應該打一頓。他讓我三個舅舅去把我媽架回來。”

“我回到家，本想著能我爸的孝順，但我爸在我媽回娘家時，也悄悄收拾了東西，爬了幾座山去了我外婆家。”

“我在村里一直以弱勢示人，但是回來之后發現大家都對很多議論，說走兒媳婦，問要不是準備幫四個兒離婚，把所有兒都接回來。”

“我不敢出門，沒幾天就病了，我讓人去找幾個姑姑，幾個姑姑不敢來，讓人去找我媽，我媽正好懷孕了，我爸說我媽不好，懷這一胎難得，讓在娘家好好休息。”

“我爸回家服侍我，我原本就是小冒，三四天就好了，好了之后發現，整個村子都知道我媽懷孕，而我媽在娘家安胎，幾個舅媽天天給燉湯的事了。”

“村里年紀大些的，就教育自己的兒，說以后不要做我幾個姑姑那樣的兒，要對自己嫂子客氣些，更不要做我那樣的惡婆婆，拖累自己的兒……”

量完了，馬文明坐下來，喝了一杯茶，繼續講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