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家園12棟606室。

門口拉起了警戒線，樓梯間滿了看熱鬧的人群，七八舌地議論紛紛。

“我早就覺得606的人有問題了，果然沒說錯啊。”

“是不是家男人找到了？”

“失蹤六七年了吧，這都能找到？”

“噓……”有位大嬸神神地說：“依我看，找到的恐怕不是活人。要不然怎麼會來這麼多刑警？”

“毒婦！”有人憤憤道：“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好好的大男人，怎麼會失蹤呢？肯定被他老婆殺掉了！”

“真是狠毒啊。”

……

莊嚴趕到的時候，樓梯間吵吵鬧鬧的，像是個菜市場。他皺著眉頭，高聲道：“散開，都散開！小趙，趕疏離一下圍觀群眾！”

“是，莊隊。”小趙連忙行，道：“大伙兒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

眾人嘟囔了幾句，紛紛離開。

須臾后，蕭如瑟靠近樓道窗戶往下看，這些人果然三五群地守在樓底呢。

兩人換好鞋套，進了606室。

許惠芬被嚴控制在客廳，此刻的面無表，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蕭如瑟盯著許惠芬看了幾眼后，穿過暗門，來到了臺。

臺上的場景讓蕭如瑟大吃一驚，頃刻之間，胃里翻江倒海，差點就要吐了出來。在此之前，蕭如瑟也曾協助過警方破獲了幾起兇案，然而，犯罪現場如此慘烈的，幾乎聞所未聞。

法醫林慶和正在理現場。

這位向來子平和的中年男人，此刻也不自覺地出不忍的神，眉頭深鎖，沉默不語。

壇子全部被打開，其的腌一塊一塊地被取了出來，除了表面一層咸魚，剩下的都是被分割的尸塊。

林慶和試圖拼湊出完整的尸，將尸塊一一擺放于原本該在的位置。

然而，尸塊經過了數年的腌制，已經水、變形得非常嚴重，想要準確還原，需要一定的時間。更令人震驚的是，這些尸塊被切割了條，大的骨頭全部被剔除，只剩些碎骨殘留。

林慶和忙碌了許久，額頭滲出細的汗。

莊嚴看著眼前的形，出一疑，道：“這……這是許惠芬干的？”

許惠芬看著弱，甚至可以說是有幾分秀，沒料到……

蕭如瑟道：“不出意外的話，兇手應該是許惠芬。”

“嗯。”莊嚴道：“一切還要等尸檢報告出來再說。這些尸塊究竟是不是馬坤的，要靠證據說話，不能僅憑我們的猜測。”

蕭如瑟道：“莊隊所言極是。”

莊嚴道：“我們留在這里也幫不上什麼，還是先將許惠芬帶回去，審訊之后再說吧。蕭專家，我需要你的協助，看看有沒有說謊。”

“好。”

隨后，莊嚴叮囑了唐川、林慶和幾句后，便押送著許惠芬回到了警局。

————

還是悉的地方，只是由詢問變了審訊。

許惠芬被拷在審訊椅上，面如死灰。

此次負責審訊的是莊嚴和小趙。

小趙高聲道：“許惠芬，說說臺上壇子的事吧！”

許惠芬沉默不語。

小趙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不說話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這會被視為對抗警方，對你不利！”

許惠芬依舊沉默。

審訊從一開始就陷了難題。

莊嚴思索片刻，緩緩道：“許惠芬，你的況比較特殊，如實代的話，我們會為你向檢方求的。只要你如實代問題，說不定能免去死刑，爭一個活命的機會。”

沉默，依舊是沉默。

莊嚴能夠理解許惠芬的想法，有許多疑犯在警方沒有掌握證據之前都是百般狡辯；等證據擺到面前時，反而不發一言。莊嚴更加清楚，只要給許惠芬時間，早晚會開口的。然而，“118案”的力太大，莊嚴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許惠芬的上，

詢問室里陷了寂靜。

小趙經驗不多，明顯有些急躁了。他猛地拍了拍桌子，吼道：“許惠芬，你知道你的節有多嚴重嗎？！壇子里起出的尸塊就是鐵證，足夠起訴你！”

許惠芬不但沒有開口，反而出了一輕蔑的笑意。

“哼！”

小趙氣得連灌了兩大口茶。

莊嚴按了按小趙的肩頭，示意他先冷靜冷靜。

隨后，莊嚴盯著許惠芬，道：“二十二年前，你就是為了一條活路來的春城嗎？怎麼到了現在，反而不想活了呢？”

莊嚴的話似乎到了許惠芬的痛，忽然掙扎著站了起來，面目猙獰地嘶吼著：“活路？！這吃人的世道從來就不會給我活路！”

“你？！”

話匣子打開，許惠芬滔滔不絕地控訴著：“我被人強暴的時候，你們在哪里？我被父母囚的時候，你們在哪里？我死了丈夫的時候，你們在哪里？我被馬坤暴打的時候，你們又在哪里？！哈哈哈，你們有用的話，為什麼這天底下還是漆黑一片？”

很顯然，長久遭不公平待遇，已經讓許惠芬陷了偏執。

“啊！啊！”許惠芬瘋狂地喊著，雙手拼命掙手銬，勒出了一道道紅的印子，很快便皮破流。“你們抓我呀！槍斃我呀！我孤苦伶仃的，活著還不如去死！來啊！”

小趙還年輕，沒見過這種慘烈的陣仗，一下子被嚇懵住了，竟然忘記了該怎麼做。

莊嚴立刻上前，抱住許惠芬的頭，防止劇烈掙扎中頭部到創傷。

監控室，蕭如瑟迅速判斷：“犯病了，快停止審訊。”

幸虧早有準備，強行注鎮定劑后，許惠芬陷了沉睡。

莊嚴說無言。

蕭如瑟勸他道：“許惠芬的病很嚴重，估計已經患病多年，而且從未經過治療。”

莊嚴嘆息一聲，道：“唉，是個可憐的人。”

蕭如瑟道：“審訊暫時擱置吧，等法醫那邊的結果再說。這樣吧，我先回去開點藥，希能夠穩住許惠芬的病。以目前的狀況，單純的心理輔導已經很難奏效了，必須加藥治療。”

“好，你先去吧。”莊嚴道：“我跟局長匯報一下，看能不能幫一幫許惠芬，至保住一條命吧。”

“好的，那回見。”

“嗯，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