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瑟返回會議室，道：“許褚教授今天上午有一堂公開課，下午要去參加某個非項目的研討會，他讓我們中午去，時間幫忙看看。”

許褚老教授已經七十開外了，屬于春城大學的返聘專家，在業的名氣極高，尋常人想要見一面非常難。蕭如瑟能夠約到許老中午見一面，實屬不易，這和在學界的地位不可分。

莊嚴道：“不愧是蕭博士，這麼快就搞定了。前年我們有個案子要麻煩春大的某位教授幫忙協助，對方是拖了整整三天才出時間，差點誤了最佳破案時機。”

蕭如瑟笑著解釋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業有名的教授手里都握著多個高尖課題，平時恨不得一分鐘掰開兩分鐘用，本無暇他顧。當然了，我能約到許老，其實是老師的功勞。”

“黎教授？”

“對，許老和老師是老同學，都畢業于赫赫有名的春城一中。”

“厲害啊。”

王曉蕓好奇問道：“如瑟姐，你是讀的哪所高中？”

“我？”蕭如瑟道：“安元私立學校，你們可能沒有聽說過。”

“沒有。”王曉蕓搖了搖頭。

莊嚴卻開口道：“是安元科技投資的私立學校嗎？據說那所學校只開三年就關停了，好像是因為安元科技破產了。”

蕭如瑟訝異道：“對，安元只收了一屆學生，共計五十八人。你們或許不知道，安元私立學校是一所全免費的私立高中，錄取的都是無力承擔學費的貧困生。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五十八位同學相得非常好，經常聚會聯系。可惜的是，安元科技破產了，董事長陸安元先生不知所蹤。”

莊嚴道：“需要的話，我私下幫忙找一找。”

蕭如瑟搖了搖頭道：“不用了，同學們不是沒有找過，但始終一無所獲。罷了，先不提我的事了，你們商量出方案了嗎？”

莊嚴道：“案子剛剛開始查，我手頭掌握的線索太，哪里有什麼方案？只能按照常規方法，先進行排。曉蕓，你繼續挖李大榮的詳細信息，到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以及讀過的小學、初中、高中！目前看來，李大榮的嫌疑仍然是最大的。”

“包在我上！”王曉蕓自信道：“莊隊放心，我定會讓李大榮在您面前是明的！”

“林法醫，麻煩您繼續研究這些照片，看看能不能提供其他線索。”

“好。”林慶和道：“還請莊隊長不要抱太大希，這些照片拍得太不專業了，有用信息并不多。”

“唐科長，琉璃紐扣采集指紋的任務給你了，上午能夠完嗎？”

“放心吧，不會耽擱你們的事。”

“作的時候小心一點，輕拿輕放。”莊嚴叮囑道：“萬一這玩意兒是個真古董，弄壞了我可賠不起。”

唐川笑道：“我更賠不起。”

眾人一一離開后，莊嚴問：“你能給出犯罪嫌疑人的畫像嗎？”

蕭如瑟想了片刻，道：“楊潔案錯綜復雜，迷霧重重，在沒有確定琉璃紐扣的來源之前，我無法提供畫像。”

“明白。”

兩人回到辦公室，各自忙碌起來。

莊嚴分析著楊潔的社會關系，試圖羅列出一張網格表。

蕭如瑟則在研究楊潔的心路歷程，剖析的格變化。破碎的原生家庭，平庸的學生時間，底層的職場生涯，無的人生前景……這便是楊潔活著的時候所面對的一切。母親的鄙夷、弟弟的無視、工作被辭退，年近三十竟然從未談過男朋友，在這樣的環境里，楊潔沒有瘋已經算是幸運的了。或許掙扎過、反抗過，但最終選擇了認命、躺平。

時間轉瞬即逝。

簡單吃過午飯后，蕭如瑟和莊嚴匆匆趕往了春城大學。

作為春城的最高學府，春城大學在全國足以排前十，是一所有著一百二十年辦學歷史的老牌大學。

許老的家就安在校園，是最早的一批職工宿舍。

房子并不大，卻收拾得井井有條。

許夫人沏茶后，便帶上了房門，離開了書房。

茶香氤氳，須臾間便彌漫了整座書房。

蕭如瑟打量著書房的藏書，十分羨慕地說道：“許老，您的藏書真多啊，有不都是孤品、珍品，看得我心的。”

“哈哈哈。”許老白須白發，聲音洪亮得很。“你這小丫頭片子，就憑我和黎老頭的關系，我家你隨時可以來。這些書啊，你想看就能看。”

“哪能呢，”蕭如瑟乖巧道：“如瑟擔心打擾到您。”

“這就見外了吧。”許老道：“你是黎的關門弟子，我要是對你摳門的話，還不被他念叨死？哈哈。”

“那行，那我有空一定來叨擾您。”

“放心來，我就喜歡和年輕人朋友。”許褚說著，指了指莊嚴道：“這帥小伙是誰？你男朋友嗎？”

“這位是市局刑偵支隊的隊長莊嚴警。”蕭如瑟趕介紹道。

許老大笑：“年輕有人，老頭子看走眼了。”

莊嚴不敢在學大咖面前拿喬，連忙低頭道：“您說笑了，和您比起來，我就是一個莽夫。”

“你這樣的‘莽夫’為國為民，我希是越多越好啊。”許老道：“直奔主題吧，讓我看看那個琉璃紐扣！”

莊嚴連忙遞過去裝在證袋中的琉璃紐扣。

許老小心翼翼地接著，掏出放大鏡仔仔細細地研究著。

沒過多久，許老嘆息一聲，放下琉璃紐扣，道：“沒錯，的確出自那套一品誥命夫人的蟒袍。真是糟蹋呀，被活生生拽下來，不知道蟒袍有沒有損。”

“您確定？”雖然知道這樣說有些唐突，但是為了辦案嚴謹，莊嚴還是問了出來。

許老并沒有生氣，道：“我敢肯定！當年那套誥命夫人的行頭拍賣的時候，我參與鑒定過，絕對不會走眼。真是可惜啊，那麼高的價格拍回去，怎麼就不知道好好保存呢。太令人惋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