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的走向沒有出乎莊嚴的意料，李睿將自己摘得一干二凈。

唐川帶著痕檢科的同志幾乎將伍明玉的出租房翻了個底朝天，恨不得把奧迪車的殘殼敲碎了檢驗，卻沒有找到毫和李睿相關的線索。

更讓莊嚴哭笑不得的是，李睿竟然委托了律師，前來商談奧迪汽車的賠償事宜。按照李睿的說法，伍明玉留了不資產，足夠賠償一輛奧迪A4了。令莊嚴大吃一驚的是，李睿竟然出了一張借條，里面清楚地寫明了，李睿將全新奧迪A4借給伍明玉使用，如果損毀，照價賠償。

伍氏夫婦留下的資產極多，除了部分來路不明的金銀首飾，還有固定資產以及現金，合計三百余萬元。

莊嚴請示上級后，賠償了李睿的奧迪車款，剩余部分全部上，用于公益事業。

伍明玉若是知道賣所得的錢財用作了公益事業，想必也能在泉下安息了。

伍氏夫婦的案子告一段落，然而，伍明玉案依然毫無頭緒。

據林慶和法醫出的尸檢結果，伍明玉也是死于氰化。然而，林法醫對比分析了兩種毒素，毒死伍明玉的氰化和毒死其養父母的氰化，屬于兩種類型。

所謂氰化，是指帶有氰基（CN）的化合，其中的碳原子和氮原子通過叁鍵相連接。

毒死伍氏夫婦的是無機氰化，氰化鉀！

毒死伍明玉的，則是混合的有機氰化，檢測出了丁腈、丙烯腈等。

氰化鉀的致死量極小，死亡時間非常短；與之相反的是，有機氰化的毒相對比較弱，且有一定的潛伏，毒發以后持續的時間較長，死亡過程極其痛苦。

因此，莊嚴判斷，殺死伍明玉的兇手和有著極深的仇恨，目睹其死亡的過程，是個心理非常變態、冷靜而殘忍的連環兇手！

蕭如瑟分析道：“兇手能夠獲得配比好的有機氰化，莫非他和某些化工廠存在著的聯系？是其員工，或者是員工家屬。”

莊嚴道：“有這個可能。國家對劇毒氰化的控制非常嚴格，只有數國企擁有儲備氰化的資格。我們可以從這個方向查一查。”

說查就查。

此后的幾天里，莊嚴和蕭如瑟一起跑遍了春城的大型化工廠。可惜，沒有一家化工廠出現過原料失竊的事故，查無可查。

案似乎回到了原點。

春城警局刑警支隊，小會議室。

莊嚴面沉，開口道：“我們開個簡單的分析會。伍明玉案走了死胡同，兇手幾乎掩蓋了一切行蹤，我們查無可查。大家都說一說看法，集思廣益，看看能不能撞出新的火花。”

高比較莽撞，他開口道：“這案子一看就是殺案，伍明玉腳踩多條船，最終結果必然是船翻人亡。依我來看，把伍明玉的那些客戶全部抓起來，一個個地審，總有開口的！那死鬼老爸不是有幾本賬本嗎，里面記得一清二楚，查起來不難。”

莊嚴白了他一眼，道：“一個個審？給你來審好不好？你知道伍明玉那些客戶的來頭嗎？不是富商就是員，再不濟也是CBD白領，都抓回來審，不現實。”

蕭如瑟皺眉道：“小高，說兩句。伍明玉近三年的客戶，我們都私下核查過，甚至對幾個重點對象進行了監控，毫無收獲。尸檢報告顯示，伍明玉的死亡極其痛苦，這不是一起殺，更大的可能是仇殺，兇手在復仇的快。”

“仇殺？”王曉蕓抬頭道：“如瑟姐，我這些天重新排查了伍明玉的社會關系，沒什麼仇人啊！”

蕭如瑟道：“有些仇恨是埋在心底的，外人很難察覺。就好像伍明玉對其養父母的恨意，若非案子告破，我們豈能知曉？”

“有道理。”王曉蕓道：“這樣說的話，我們就很難查了。”

“難查也要查！”莊嚴拍了拍桌子，不滿道：“遇到難題就退，還人民警察嗎？”

“對不起，頭兒。”王曉蕓嘟囔著。

蕭如瑟知道莊嚴上的力，連忙勸道：“莊隊消消火，查案嘛，還得心平氣和。曉蕓也就是那麼一說，這幾天都在加班，很辛苦了。”

莊嚴輕輕哼了一聲，算是下了臺階。

蕭如瑟道：“我建議再次排查一次伍明玉和外人的恩怨。不要把目全部集中在很明顯的仇恨上，有的時候嫉妒甚至恩惠，都會讓人心里攢滿仇怨。升米恩，斗米仇，就是這個道理。”

莊嚴道：“蕭專家，以現有的線索，你能夠對兇手做一個簡單的心理畫像嗎？”

“我試試。”蕭如瑟閉目思索片刻，道：“兇手，男，年齡在三十歲上下，強壯，學歷頗高，至是本科，化學專業或者周圍有此專業的朋友，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兇手在日常生活中應該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有一定的神潔癖，做事有規劃，善于統籌安排。總之，兇手的智商很高，絕非尋常的殺人犯。”

莊嚴略顯失，道：“還是很模糊啊，這樣的青年男，在商圈一抓一大把。”

蕭如瑟道：“沒有辦法，目前的線索太了，我能推斷出的只有這些。”

莊嚴道：“我理解。其他人呢？還有要說的嗎？”

眾人紛紛低下頭，不敢開口。

案陷了死胡同，莊嚴心里憋著火，這個時間說話，非常容易撞到槍口上。

莊嚴知道不能把大伙得太，便道：“行了，都散了吧。這幾天大家都很辛苦，今天就不加班了，早點回去休息。”

“頭兒萬歲。”

高不怕死，第一個站了起來高呼。

莊嚴笑罵道：“休息夠了，給我好好查案！都散了！”

等眾人都走了，蕭如瑟道：“莊嚴，你的狀態不是很好，我建議你好好調整一下。”

莊嚴道：“唉，我知道，只是心里太急了，沒控制住。”

蕭如瑟道：“放心吧，慢慢來，再棘手的案子，總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謝謝你，如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