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臺最新消息：我市著名企業家、吳氏集團副總裁、新源地產總經理吳弦因涉嫌數宗謀殺案被警方逮捕，細節警方暫未披。在此之前，吳弦全面負責新源海鮮銷售基地項目和‘太谷’商業綜合的改造項目。據了解，這兩個項目的前期投資金額高達三十億，目標將建春城標志建筑。吳弦被捕風波的影響，綠源地產票已經跌停，吳氏集團一日之間損失超過十八億人民幣。”

“春城網消息：吳氏集團繼承人被捕獄，此消息一經傳出，立刻在春城掀起驚濤駭浪。吳氏集團創始人吳國先生向記者，吳弦被捕系警方惡意為之，至于其背后意義，吳老先生并沒有講述。目前，吳老先生已經聘請了最好的律師團隊，準備打一場仗。此外，吳氏集團現任掌門人吳建生也表示吳弦是被冤枉的，正準備向警方提供充分的證據。關于后續事宜，吳家人表示隨時可以召開記者會，向公眾一一說明。”

“春城衛視娛樂版：著名影后梁琪與富二代吳弦幽會，被警方當場抓獲。據熱心群眾，梁影后與富二代荒野大戰，以致暈厥，富二代實力非凡，令人咂舌。目前，梁琪已經被送往春城第一人民醫院接治療，富二代吳弦則被警方帶走。本臺將持續關注后續容。”

“大瓜，吃大瓜了！影后和富二代野戰……”

……

春城警局，馮局辦公室。

莊嚴看著電腦屏幕，腦子嗡嗡的。

“怎麼回事？”馮局臉鐵青，道：“吳弦剛被捕，消息就滿天飛，你們的保工作是怎麼做的？”

莊嚴委屈道：“馮局，弟兄們的格您是知道的，他們絕對可靠。”

馮局道：“那你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四家電視，六家網絡，數以千計的自，不約而同地報道吳弦被捕的消息，難道是巧合？明明是殺人案，怎麼畫風變得離譜了，了桃新聞？”

“這……”莊嚴思索片刻，道：“馮局，恐怕是吳家出手了。他們不愿意放棄吳弦，已經開始發輿論戰，想要煽不明真相的群眾，來給警方施加力。”

“速審！”馮局怒道：“二十四小時，必須拿到吳弦犯罪的鐵證和口供！”

莊嚴道：“吳弦都被我們抓了個現場，難道還想逃？”

“抓了現行？”馮局問道：“你親眼看到他殺人了？兇呢？梁琪死了沒？”

莊嚴道：“可是，我們從莊嚴的上搜到了一把改制過的手槍，足以要人命。至于梁琪，雖然沒有遇害，但是被吳弦打暈了。至也是個殺人未遂吧！”

“哼，”馮局道：“你沒看到娛樂八卦嗎？他們是在幽會！玩嗨了，一不小心暈了。警方連這個都要管？”

莊嚴道：“騙誰呢？吳家人的話，誰會信？”

馮局道：“百姓會相信。而且，梁琪已經蘇醒了，親口承認是為了和吳弦約會才跑出醫院的。”

莊嚴沒想到，梁琪竟然會這樣說。他憤恨道：“該死！梁琪怎麼能夠顛倒黑白呢？”

馮局道：“是我們疏忽了，只顧著押解吳弦，讓吳家人搶先一步和梁琪聯系上了。唉，我只能表示有錢能使鬼推磨啊。但是，無論如何，你都要拿到吳弦的口供！這次我贊同你的猜測，吳弦極有可能是兇手！退一步講，他就算不是真兇，也和真兇關系親，否則不會出現在案發現場。”

“是！”莊嚴道：“您等我的好消息吧！”

“去忙吧。”

莊嚴離開局長辦公室后，立刻組織人手，準備審訊。

詢問室。

莊嚴和王曉蕓并排而坐，吳弦坐在對面的審訊椅上，看其神自然，竟有幾分氣定神閑。

“姓名？”

“吳弦！”

“年齡？”

“31歲。”

“籍貫？”

……

一串例行問話后，莊嚴直奔主題，道：“吳弦，警方懷疑你和X18連環命案有關，現對你進行詢問，請如實回答！”

吳弦默不作聲。

“請如實回答！”莊嚴提高了嗓門。

吳弦皺眉道：“莊警，喊那麼大聲干什麼？準備屈打招嗎？提醒你一下，我吳弦不是無名之輩，所有的審訊過程必須記錄在案，否則……呵呵。”

“老實點！”王曉蕓喝道：“這里是春城警局，不是新源大廈！”

吳弦道：“在我的律師到來之前，我不會回答任何問題。”

“你！”

莊嚴氣得合上了筆記本，憤憤地走出了詢問室。

走廊里，莊嚴難得地了一煙，他迫切地需要尋找一個切口。這個時候，莊嚴無限地懷念起蕭如瑟，如果在這里，會怎麼做呢？可惜，礙于蕭如瑟和吳弦的關系，必須回避此案了。

莊嚴一煙還沒完，便看到一群人在小李的帶領下走了過來，領頭的人恰是春城赫赫有名的大律師盛東。

“你好。”盛東出雙手，介紹道：“我是盛東律師事務所的盛東，這位是我的合伙人林嵐，這是我的助理蔡小米，后面兩位是吳氏集團法務部的律師。”

“你好。”

眾人一一打招呼。

莊嚴看著眼前的龐大陣仗，忍不住頭疼起來。作為刑警，他煩和律師打招呼的，這群人總能夠循著法律的空子挑一些讓人難以招架的問題出來。

“莊隊長。”盛東道：“我們是吳弦先生聘請的律師團隊，本人擔任團長，現在，我可以接見我的當事人嗎？”

莊嚴的眉頭皺得更，他很想拒絕，可惜這不符合程序，只能點頭同意。

“好，”莊嚴道：“時間，只給你十五分鐘！”

“明白。”盛東皮笑不笑道：“畢竟您是刑警隊長嘛，肯定事多，不像我們，都是一群閑人。”

莊嚴冷冷道：“進去吧。”

盛東道：“麻煩關掉監控，我和當事人簡單聊幾句。”

“哼。”

詢問室里。

吳弦看著眼前的盛東，心十分不喜，這個家伙總是纏著蕭如瑟，卻又顯得彬彬有禮的，著實讓人厭煩。

“怎麼是你？”

“我吳國老先生的委托，擔任你的律師。”盛東道：“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按照我說的來做，我保證你無罪釋放？”

“切，不稀罕。”

“這是你爺爺的要求！否則，你以為我愿意來？”

“說吧。”

“好。”盛東道：“你先這樣……”

十五分鐘后，盛東走出了詢問室。

莊嚴熄滅了煙，招呼王曉蕓，道：“走，我們繼續審！”

盛東提醒道：“莊隊長，我和我的組員都在監視室看著，任何作、言語上的威脅，都將被視為刑訊供！這是我的善意提醒。”

莊嚴道：“多謝盛律師的提醒！”

“走！”

詢問室里，莊嚴道：“吳弦，在你代之前，我有一個疑問，不知你能否為我解？”

“你問！”

“蕭如瑟呢？”莊嚴問：“蕭如瑟去哪兒了？或者說，你把藏哪兒了？”

吳弦還沒有回答，監視室的盛東已經高聲喊了起來：“抗議，此問題和案無關！我的當事人拒絕回答！”

吳弦低著頭，片刻后，緩緩道：“還沒有回去嗎？”

莊嚴道：“昨天夜里，你留宿在蕭如瑟家，你肯定知道的去向！說吧，蕭如瑟被你藏在哪里？”

“哈哈。”吳弦仰頭大笑，道：“你在吃醋？我比你高，比你帥，比你有錢，恐怕學歷也比你高吧，如瑟不選我難道選你？莊隊長，原來你想公報私仇啊。”

莊嚴氣得直氣，許久后，才平息下來。他繼續問道：“我作為同事，關心一下不應該嗎？”

吳弦道：“如瑟有自己的事要理，理好了自然會回來的。”

莊嚴道：“廢話！我們的人本沒有看到蕭如瑟走出家門！”

“呵呵。”吳弦嘲笑道：“這就是你口中的好同事？都監視到了家門口，還有臉說同事？你沒看到人，只能說明你們蠢！不僅蠢，而且瞎！”

“老實點！”王曉蕓怒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先拘留你！”

吳弦道：“莊隊，我們還要糾纏蕭如瑟的問題嗎？還是想要我承認自己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詢問室里頓時張起來。

監視室，盛東氣得握拳砸了一下桌子，道：“這小子怎麼不按照我的去說啊。”

助理蔡小米道：“正常，富二代嘛，總是這麼狂。放心吧，盛律，我們有吳老先生提供的證據，不管他說什麼，都能在法庭上全部推翻。”

“哼。”盛東道：“我就知道這個錢不好賺。”

林嵐笑道：“盛律，這一單夠我們吃大半年的，您就忍一忍吧。”

盛東沉默不語。

另一邊，莊嚴道：“你要主代？”

吳弦道：“對，我代，人都是我殺的！行了吧？”

莊嚴和王曉蕓對視一眼，這口供未免來得太容易了吧。

“細節！”莊嚴道：“我們需要作案細節和作案機。”

“機很簡單，我恨他們。”吳弦道：“我和鄭鈴玉那幾個人是初中同學，在校期間，們經常欺負我，我懷恨在心，忍多年，終于功復仇！莊隊，我是被迫無奈，我是校園霸凌的害者，們都是該死的人！”

“校園霸凌？”莊嚴道：“可以詳細講講嗎？”

“行。”吳弦道：“那就要從我的世講起了。小的時候，我被棄在松林鎮……”吳弦事無巨細地說著，將過往的經歷淋淋地撕裂開來，擺在了莊嚴的面前。他必須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警方才能相信他的作案機。

莊嚴和王曉蕓仔細地聽著。當聽到吳弦被鄭鈴玉等人反復欺凌時，王曉蕓竟然忘記了記錄，眼眶里甚至泛起了淚。

“呵呵，可憐吧。”吳弦仿佛陷了回憶里，他呆呆地著詢問室的天花板，許久后，才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才十五歲，渾上下瘦得沒有二兩。準確點說吧，剛校的時候，我高不到一米四，重只有六十多斤，在彪悍的鄭鈴玉面前，就是個小蝦米。你們能想到我的無助嗎？啊！能嗎？所以，你們不去懲罰霸凌者，反而來抓我這個害者，合理嗎？”

王曉蕓抹了抹眼淚，哽咽道：“那也不是你殺人的理由！”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吳弦的神仿佛一只狼，狠狠地盯著王曉蕓。

王曉蕓嚇了一跳，結道：“我……我……”終究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莊嚴道：“我同你的過去，但是著絕對不是你殺人的理由。讓鄭鈴玉等人接懲罰的途徑有很多種，你卻選擇了最糟糕的路。唉，我會在結案報告中說明這一點的，希能夠減輕一點你的罪責。”

“不用你可憐。”吳弦道：“我現在很快樂，很自由，前所未有！”

莊嚴道：“說說細節吧。”

“可以。”吳弦一五一十地講述著，無論是鄭鈴玉事后的臉譜，還是陳敏案的拋尸方式，或是王娟娟案的理方法，都和卷宗對得上。

到此時，莊嚴有幾分相信兇手真是吳弦了。

卷宗里的很多細節從來沒有對外公布過，如果不是兇手，怎麼可能知道得這麼清楚？

盛東等人都聽懵了，蔡小米張大了，驚愕道：“這……難道他真的是兇手？那吳老爺子提供的不在場證明呢？”

林嵐以心思縝著稱，立刻發現了不對勁，道：“不對，吳老先生提供的證據非常詳實，不僅有機票、車票、酒店記錄和消費記錄，還有百上千的人證。吳氏能夠買通幾個人我相信，但是買通幾百個、上千個人，我絕對不信。更何況，那些人證來源極廣，分布在商界、政壇、藝界……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其中有一些人是金錢絕對無法買通的！”

“對！”蔡小米說：“朱院士，他是我國著名的經濟學者，清北大學終教授，絕對不可能被吳家收買。”

類似的人，還能舉出很多。

盛東道：“其中定有蹊蹺。現在先不談，稍后我會向警方遞這些有力證據。如果吳弦本就沒有出現在現場，他怎麼殺人？靠意念嗎？”

兩個小時候，莊嚴終于走出了詢問室，他面帶笑容，似乎收獲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