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又迷糊了起來。

如果說撞車角度可能是沈亦崢發現危晴晴要撞自己，為避開本能間掉轉車頭變的逆行，那的目又是什麼意思？

因為覺得是自己把沈亦崢勾走的，所以怨恨？

林渲染正想著，手室的門突然被拉開，白大褂醫生戴著口罩走了出來。

“醫生，怎樣？”林渲染忙放下手機，跑過去問。

“頭部和口都有外傷，好在送來得及時，已經止了，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

醫生的話讓林渲染長松了一口氣。

之前看到他淋淋的，還以為傷得特別嚴重呢。

“謝謝。”林渲染道謝。

話音才落，推車推了出來。

不過上面空空如也。

林渲染尋了一圈，才在推車之后看到慢慢走來的沈亦崢。

他頭上包了繃帶，水過繃帶出來，留了紅紅的印跡。

臉已經洗干凈，大概失過多的緣故，蒼白得厲害，連都泛著灰。

服也換過了，穿上了醫院的淺病服。依稀能從領口看到纏著的繃帶。

他步子邁得緩，人不是很穩，配上這一套淺病服，全上下著一子病男的氣質。

林渲染大步走過去扶他，“怎麼自己走出來了？”

沈亦崢只嗯了一聲，語氣寡淡沉默，目在扶著的手上凝了片刻。

到底也沒說什麼，兩人一起走進病房。

沈亦崢的傷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也不算輕，要住院治療幾天。

林渲染小心翼翼把他往床上扶，拉過被子給他蓋上。

他抿著，看著做這些。

等給他蓋好了被子，林渲染拍了拍手。

“那個……”想問問他事故發生的況，到的話又咽了下去。

這麼問，總有種想要打探他私生活的意味。

最終只道：“你好好休息吧。”

沈亦崢似有似無地嗯了一聲，“謝謝林小姐把我送來醫院，想來林小姐還有很多事要忙。”

他沒把話說完，林渲染卻已經聽出來，這是在趕自己走呢。

也不想死乞白賴呆在這兒，剛好看到許飛揚從走廊一頭跑過來，于是道，“那麼，沈總慢慢養傷。”

說完，朝他勾勾頭，轉走出去。

“林小姐……”

到門口，剛好上跑過來的許飛揚。

林渲染客氣地笑笑，越過他，離去。

許飛揚轉頭看看越行越遠的背影，又去看床上沉默的男人。

男人的目也凝在林渲染上，不復平日的寡淡，多有了生氣。

“沈總，您明明為了林小姐才去擋危晴晴的車的傷，為什麼不讓知道？”沈飛揚邊往里走，邊問道。

他也是剛剛去了警局才了解到這個況。

沈亦崢淺掀了下眼皮，收回目，語氣波瀾不驚，“這件事說到底是我惹出來的，與無關。”

“唉——”

許飛揚看著他深沉又淡漠的模樣，心頭一陣捉急，卻什麼也做不了。

腦子里免不得響起危晴晴在警局的哭訴，“明明那個姓林的對他一點都沒有，他還要去送人家。怕人家認出來，連車都換了。”

“比起姓林的來，我哪里差了呀，為什麼他就不肯多看我一眼，為什麼要跟我分手！我不服！我就想撞死那個人，他死心！”

人瘋狂起來著實可怕。

要不是沈總發現的企圖，此時躺在病床上的就是林小姐了。

可是沈總這真的是因為自己認識了危晴晴連累了林小姐，才去救的嗎？

許飛揚對沈亦崢也越來越搞不懂，不敢猜。

“項目文件呢？帶過來了嗎？”

聽到沈亦崢問，他忙打開公文包，把文件遞過去。

沈亦崢接過，低頭看了起來。

許飛揚看他看文件的模樣，又忍不住在心里嘆氣。

現在的沈總啊，就像個機人，只要睜著眼就是工作，看文件。

人啊，越來越沉默，眼神也越來越冰冷，除非必要本不跟人打道。

這麼下去，真擔心……

林渲染下樓后，站在路邊發了陣子呆。

這個點，飛機早起飛了。

飛往那邊的飛機一天只有一班，要走，也只能明天走了。

這一天，該怎麼過？

云城悉的人不，大家各有各的生活，并不想去打擾。

回了連屋鎮。

兩年沒回來，小小的鎮子又發生了好多變化。

新修了街道，擴張不。四通八達的公路也比以前寬大，來來往往車流不息。

兩名攤販邊做生意邊嘆：“現在這連屋鎮啊建得是越來越有模有樣，再過幾年怕是跟城里差不多。”

“就是啊，以后逛街還往城里跑什麼，咱這鎮上就什麼都能買到。聽說啊改建還沒完，鎮醫院也要拆了重建。”

“是嗎？”

聽著兩人的聊天，林渲染的神難免恍惚。

鎮醫院，那是和沈亦崢當年認識的地方啊。如果也拆了，和沈亦崢的記憶就算徹底消亡了。

不管曾經發生過多恩恩怨怨，青春總是好的。林渲染信步走進鎮醫院，站在中庭看著那一株株長起來的玉欄樹。

眼前漫出的，是兩個年的影。

從中庭的口到樹下，從樹下到假山邊，手拉手散步，肩并肩坐著一人念書一人聽，站在假山下丟石子……

多好啊。

林渲染想得神，不知不覺到黃昏。

低頭看表，才發現已經六點多。

時間過得這麼快！

原本還想去村里老屋看看的，顯然來不及了。

慢慢走出來，準備打道回府。

手機，在此時響起。

林渲染也沒多看，劃開放在耳邊，“喂”了一聲。

“林小姐，您還沒離開吧。”那頭，許飛揚看一眼包廂里的男人，低聲問道。

“還沒。”林渲染聽出他的聲音，略有些意外，“有事？”

許飛揚嗯了一聲，話說得支吾，“您能來盛典一趟嗎？許總這正傷著呢，還跑來應酬，我怎麼勸都勸不住。他這麼下去……”

許飛揚都快說不下去話了。

“應酬？”林渲染眉角不由得揚起一邊，也被許飛揚的話驚到了，“他不要命了嗎？”

“可不是？”許飛揚話筒，覺總算找到了知音，“喝了不酒。”

傷喝酒，跟自殺沒什麼區別。

“您快過來吧，沈總再這麼喝下去肯定出人命。”

林渲染仰頭看向前方緩緩墜落、一點一點沒地平線的火紅太，抿了抿角，“這種事你該打電話給沈夫人，或者他妹妹，我就不過去了。”

說完，掛斷電話。

那頭許飛揚：“……”

著電話，免不得一陣嘆氣。

這兩人啊，一個夠作，一個夠狠。

林渲染回到云城已經晚上八點多。

的快車按著導航播報駛向住。

車窗外，霓虹燈打過來，外面一片燈紅酒綠。

林渲染突兀想到沈亦崢。

這個點，他還在盛典嗎？

應該不會了吧。

他的傷看起來不輕，真喝兩個小時估計早送急診室去了。

在林渲染看來，沈亦崢即使去應酬，也只是裝裝樣子，不可能真拿不當一回事。

雖然這麼想，在車子經過盛典時，還是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