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三人邊喝邊聊著,沒有人問及匡磊的事,仿佛剛剛一切沒有發生過。
唐文明揚起招牌微笑,走到沈亦崢邊坐下。
長指勾住面前的酒杯低頭飲酒。
“聽說肖祈回來了?”顧謹言是知道沈家況的,酒喝到一半,問道。
沈亦崢淡漠地嗯一聲,聽不出喜怒。
徐熙看顧謹言一眼,示意他不要出聲。
在場的人都知道,當初沈亦崢眼睛失明,因為機能特殊,幾乎沒有換眼角的可能。
肖祈在這個時候被孫伶扶上創世接班人位置,幾乎將沈亦崢摒棄。
雖然這件事是孫伶辦的,但肖祈這個名字卻是沈亦崢的恥辱和痛點。
顧謹言和徐熙次日都有要事,要早起,沒有多留,喝了一陣便離開。
最后只剩下唐文明和沈亦崢。
唐文明虛虛勾著杯子喝酒,目卻沒有離開沈亦崢,一直暗自打量他。
沈亦崢始終沉頭喝酒,一整晚下來,嚴肅又沉默。
比之兩年前,又靜了許多。
“阿崢,我今天見到林渲染。”唐文明率先打開話匣。
沈亦崢握酒杯的手微微一僵,也只一秒之間。
隨后“嗯”了一聲,淡漠喝酒。
唐文明看他一臉淡漠,眼尾不由挑了挑,繼續開口,“我想追。兩年前資歷不夠只能放棄,現在看到,依舊喜歡。”
“嗯。”
這次,沈亦崢連停頓都沒有,臉上、眼底漠得厲害。
仿佛他不在乎林渲染。
唐文明一時愣住。
片刻后,微微一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兩人沉默喝了一陣,唐文明放下酒杯,起往外走。
“文明。”手剛到門框,背后沈亦崢他。
他扭頭,看到沈亦崢垂頭為自己倒酒,碎冰般的聲音落耳,“喜歡就認認真真追,不要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不要跟旁的人眉來眼去藕斷連,全心全意對一人好。”
唐文明:“……”
如果不是親眼看著沈亦崢開口,唐文明還真不相信這些話是他說出來的。
說完這話,沈亦崢猛抬頭看過來。
明明眼底沒有任何波瀾,他還是覺到了濃重的殺氣。
儼然他要是沒有按著自己說的做,就得死!
“你還著。”唐文明口而出。
沈亦崢沒有答,低頭又喝起酒來。
他站了足足十分鐘,沈亦崢卻已然把他當了形人。
——
“阿崢,回來了?”
半夜,沈亦崢回到沈宅。
才從車上下來,肖祈就從大鐵門里跑著迎了過來。
“怎麼忙到這麼晚?吃飯了嗎?”他的聲音溫和關切,里里外外老好人派頭。
沈亦崢冷著眉沒有出聲,一徑往里走。
他也不計較,往跟前嗅了嗅,“喝酒了?要阿姨看到你這樣,一定擔心了。”
“我去幫你煮碗醒酒茶。”到了客廳,他又忙朝廚房跑。
沈亦崢仿佛沒聽到,徑直往樓上去,獨留他一人在廚房門口著手,臉上浮起尷尬。
“阿崢回來了?”孫伶懶懶地聲音傳過來。
穿著睡慢慢從房間走出來,看到肖祈問道。
肖祈唉了一聲,忙手走到孫伶面前,“亦崢他累了,上樓去睡了。阿姨您想要什麼,我給你拿。”
孫伶看著空掉的樓梯,著太一陣嘆息,好一會兒才懶懶道:“給我倒杯水吧。”
肖祈唉了一聲,立馬倒一杯水遞到面前,“晚上喝點溫水。”
孫伶滿意勾首,低頭喝水。
喝完往肖祈肩上拍了拍,“好在有你。”
肖祈雖然只是個掛名養子,對可比沈亦崢那個親生兒子強多了。
端茶倒水,噓寒問暖。
孫伶對肖祈滿意得不行,免不得在心里怨沈亦崢對自己太過冷漠。
不過當初做錯了那麼一丁點事,值得計較這麼些年嗎?
孫伶心頭不悅,唉唉嘆了兩聲。
肖祈也不問,只道:“阿姨您半夜醒來肯定沒有睡意了吧,要不我幫您按按,這些年我在外頭學到不,按水平可不錯。”
“好呀。”孫伶樂意得很,走到沙發前坐下。
肖祈跑過來,彎腰低頭就在肩頭按了起來。
孫伶著從肩頭傳來的適中力道,下勾了勾,手往肖祈上拍,“小祈啊,還是你。”
當初要不是沈亦崢眼睜好了,又擔心肖祈搶公司份,斷然不會把肖祈送到國外去。
如今拿肖祈和沈亦崢對自己的表現比較,孫伶甚至有些后悔。
早知道沈亦崢這麼不著調,當初把公司給肖祈反倒好了。
給了肖祈,肖祈眼里多有,也不至于天天看人臉。
孫伶想到這里,又一陣嘆氣。
“夫人您這是在擔心阿崢嗎?阿崢子冷是冷了些,不過有事業心,這兩年做出不小績,我自愧不如。”肖祈聽到嘆氣,又忙各種勸。
提到沈亦崢的績,孫伶心頭的不悅減輕了大半。
“是啊,他倒是個狠人。”
兩年時間把公司資產翻了好幾翻,現在走出去都倍兒有面子。
“小祈啊,你就留下來吧。”孫伶道。
想得好。
反正沈亦崢不親近,不如留著肖祈這個肯親近的。
這頭有沈亦崢這個親兒子給掙錢掙面子,那頭有肖祈行使孝道,齊了。
“這……不好吧。”
肖祈似乎十分糾結。
“沒什麼不好的。”孫伶拍板,“這陣子要不是你在這個家里里外外顧著,我活得該有多累。”
“放心吧,我會讓阿崢給你些份的。”
“不用,絕對不用!”肖祈像被嚇到了般連連搖頭,“您要真這麼做,我只能離開!”
孫伶想聽到的就是這話!
剛剛說這話也不是真想給他份,就是試探!
看肖祈這麼沒有野心,孫伶眼睛都笑得瞇了線,“既然你這麼堅持,我也不勉強,不過,從此以后你就是我親兒子,和亦崢一樣!”
“謝謝阿姨。”肖祈忙道。
孫伶被按了一陣,終于再次泛困,打著呵欠離開。
客廳里,肖祈那雙無無求的眼睛突兀瞇了起來,刺出諷刺的芒。
“當我是兒子?騙傻子也不是這麼騙的!不過你放心,我還真不是為了家產回來的。”低喃過后,他眼底的束匆地沉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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