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伶表沉重地握上了林渲染的手，“小染啊，新月這孩子之所以會做這種糊涂事，不過因為阿崢把份全轉給了你。雖然你無心要，但心里住進了魔，勸是沒用的。我真心……真心不想新月就這麼毀了。要不這樣，你不如多做一步，把份又贈與回給沈家。”

“我知道這樣顯得麻煩，但新月知道后也就不會這麼瘋了。”

林渲染微微沉。

“贈與給沈亦崢本人嗎？”

“那倒不用，你直接贈與給我就行。”孫伶道，“你也知道，阿崢的病反反復復，誰知道能不能醒。給他，以后的麻煩事只會更多，給我的話，新月沒意見，其他人也不敢說什麼。”

“我會考慮的。”林渲染道。

“這事兒本不用考慮啊。”孫伶有些急，“不過轉個手的事兒，反正你也沒想過要份，不是嗎？”

“雖然這麼說，但其間還牽扯到很多法律問題，總要問清楚才好。”

聽林渲染這麼說，孫伶沒再說什麼，只道：“那我也去多問問，看會不會有麻煩。問好了，給你打電話。你放心，我不會耽誤你時間，會盡量把該辦的事辦好了，盡量只讓你簽個字就能走人。”

“好。”

林渲染從沈宅走出來，看到停在路邊的車。

許飛揚和葉淳還沒走。

許飛揚沈亦崢之托，自然要多照顧著林渲染。

葉淳顯然還有事要說。

林渲染讓許飛揚先走，上了葉淳的車。

葉淳啟車子。

林渲染把孫伶的話說給他聽，“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林小姐不是心里已經有了想法了嗎？”葉淳道。

林渲染笑笑，“的確。”

“您是覺得孫伶行事太過怪異，另外，律師的行為也不太正常。”葉淳道。

做偵探多年，他的邏輯推理能力非同尋常。

林渲染點點頭，“律師出現得太突然，孫伶的要求太奇怪。”

孫伶若要要回份，只要把那份轉贈書撕了就，完全沒有必要走這麼遠的彎路。

“我懷疑律師送贈與協議是孫伶的授與，可能真正想達的目的，是將份歸于自己名下。”

林渲染知道自己這個猜測太過大膽。

可除了這個，已經想不到別的。

“如果是這樣，是否代表著沈新月所做的事，也是了孫伶的誤導？”葉淳提出更大膽的想法。

這想法哪怕林渲染都倒吸了一口氣。

不是沒有想過，只是著實不敢深思。

如果孫伶真做了這麼多，了什麼？

畜牲不如？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做。”

葉淳回頭看一眼林渲染。

沒有驚訝于自己的假設，而是已跳躍到了更重要的問題上。

一般人還真沒有這麼敏銳的思維。

“這個……我可以去查。”他道。

“好，麻煩您了。”

林渲染不是沒見過世面的，盡管對孫伶的猜測太過大膽，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

接下來幾天，依舊天下太平。

不過孫伶每天都會過來噓寒問暖。

沒有說出來，又恰到好地讓林渲染知道，是為了份而來。

葉淳那邊還沒有消息，林渲染自然不會輕易松口，假裝看不出來。

孫伶每次都只能悻悻離去。

這日，葉淳終于打來了電話：“有一件重大事，可能與孫伶有關，這也可能是急著想把財產轉到自己名下的真正原因。”

“見面聊。”林渲染沒有多說，約定了個地址。

沈宅。

孫伶描畫致的指甲與紅酒形鮮明對比。

一個紅，一個藍。

用指頭握著高腳杯，穿著睡，慵懶地坐在沙發上，與人打電話。

“小匡總，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等份一到我手上，就會立刻轉讓給你的。”

“聽說阿崢能自主呼吸了，這可離醒來沒多遠了。你這麼做，就不怕他醒后找你麻煩？”電話另一頭，響起的是匡磊邪懶的聲音。

“怕什麼！”孫伶揚高下，“等他醒來，我早就拿著屬于我的東西遠走高飛，他上哪兒找我？就算找到，我可是他媽，他能把我怎樣？”

聽著孫伶的有恃無恐，匡磊呵呵低笑。

“倒是你，收了他的份，了創世的老板，他要醒來，肯定會找你麻煩，你自己要準備好了。”

“他醒來就是個窮鬼，給我打工還差不多，哪來的本事跟我斗？不過我會看在阿姨的份上善待他的。”說完，匡磊又發出一陣低笑，卻是皮笑不笑。

他眼底擰著狠的束。

沈亦崢以前特麼瞧不起他，他又怎麼會讓沈亦崢有好日子過？

沈亦崢醒來后，他第一件要做的，是炫耀。

讓他知道知道，曾經被他鄙視的自己，可不是吃素的。

“好。”孫伶此刻一心里只想拿到份，換錢，其他的都不在乎。

“對了，阿姨，您怎麼突然連創世和兒子都不要了？就算有天大的恩怨，母子之間也沒有鬧到這個地步的必要吧。”匡磊好奇地問。

孫伶的臉扭了扭。

“我們沒有鬧到哪一步，就是他現在這個樣子，沒人管理公司，不如把錢拽在手里。將來他要真醒了，錢在我手里，我這個做媽的還能不管他嗎？”

匡磊又是一陣嘿嘿笑，“阿姨，我其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傻的。我聽說阿崢在昏迷之前已經開始查造他父親死亡的那場車禍，阿姨想必也聽到風聲了吧。那場車禍，著離奇啊，我甚至聽到一個版本，說其實車禍是您做下的。”

“你說、說什麼胡話！”孫伶一張保養得宜的臉上顯驚恐，手里的杯子更是打落。

杯子碎在地上，發出叮的脆響。

那頭人聽到，已經了然，“阿姨又何必瞞我，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蚱蜢。您就算是真兇，我也不會介意。”

匡磊自己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從不講道德。況且這是沈亦崢家里發生的事，他不得這麼慘事多發生一點兒。

孫伶好一會兒才穩住心緒，語氣不穩地道：“這件事你別傳！”

“放心，我不會傳。對了，你買通的那名律師，要不要幫忙做掉？”

“過陣子再說吧。”孫伶心煩氣，沒再說什麼，掛斷了電話。

抓一把頭，直吸冷氣。

“這些事兒，怎麼就給匡磊查出來了？這可不是小事，匡磊這混小子日后不會用這事兒來害我吧！”

“媽，您竟然要賣掉公司！”孫伶正煩躁著，一道聲音陡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