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挨著，權齡深呼吸，告訴自己這只是正常孩子間的接，心底卻有一道聲音唾棄有多卑劣，像個老鼠一樣，只能藏在暗的下水道里，隔著欄桿去無意間掉在地上的糖果。

故作輕松的聊起天。

不知道為什麼就說起了文化課，就談到了古詩詞，還問：“《摘同心梔子贈謝娘因附此詩》，寧寧你記得怎麼背嗎？”

蘇雨寧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提到這個，但還是回想說：“‘兩葉雖為贈，永未因。同心何恨，梔子最關人。’沒記錯的話，這是南朝詩人劉令嫻寫給朋友的詩。”

“嗯。”權齡看，眼中有不易察覺的張和期待，鼓足了所有勇氣：“你對于，同之間的怎麼看待呢？”

“你怎麼忽然對這個問題興趣了？”蘇雨寧沒由來就想起之前楚雙雙開過的玩笑了，楚雙雙晦的說過權齡喜歡，不過……

轉頭看看權齡，始終沒有任何異樣。而且這麼優秀的孩子，怎麼會喜歡呢？

蘇雨寧除了覺得楚雙雙的話有點好笑之外，完全沒有多想。所以此時就順應本心的回答：“沒看法啊，不管是同還是異，都是雙方的事，和別人有什麼關系，干嘛要在乎別人怎麼看。”

權齡還沒來得及出笑容，就聽又說：“不過現在雖然觀念開放了，可是好多家長好像還是接不了吧。同要在一起好像有點困難，我媽之前看到有人出柜，回來還說，要是我也敢，就要打斷我的呢。”

蘇雨寧吐吐舌頭，“我可不敢出柜，還是老老實實找男朋友吧。萬一知道了真給氣出個好歹呢，我媽高，可不能刺激。”

“……是嗎。”

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一會兒話，蘇雨寧困了，打個哈欠就睡了。

權齡卻睡不著。

蘇雨寧小半張臉往下，睫乖乖垂下，

看著看著，滿心絕。

*

下午1點上課，鬧鐘就定在了12:40，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還以為是鬧鐘響了，結果一看是左星言，他掐著午睡的時間打電話過來起床。

掛了電話后發現有人加好友，點開一看，是個黑貓頭像，名字不知道是哪國語言，附帶訊息是：

好手段。

三個字，和一個略帶諷刺的表。

蘇雨寧莫名其妙。

這誰啊？神金！

沒有理會，看到邊的權齡已經起來了，換好服坐在書桌前看書。

“醒了。”回頭，手攥著書頁，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說：“寧寧，你……做我的妹妹，好嗎？”

“啊？！”

始料未及的一句話，讓蘇雨寧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權齡的口悶悶的疼，甚至在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手指不自覺把書頁蜷彎了厚厚的一角。

臉上還掛著標準笑容，心里卻仿佛要滴出來。

“做我的妹妹吧，媽媽喜歡你，我也……喜歡你，我們都想和你為一家人。而且我爸爸的況，最好是讓他死心。只有這樣，你才能過得更輕松。這樣，對我們大家都好。做我的妹妹，讓媽媽收你做干兒。”

這樣，也能死心了。

權齡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麼，面前視線模糊不清，蘇雨寧的聲音也好像隔著遙遠的距離傳來：

“我沒想過這種事……讓我考慮一下吧。”

“好。”笑著輕聲說，“下午我不去上課了，想在宿舍里休息一會兒，寧寧你幫我把門帶上。”

讓獨自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吧。

再和蘇雨寧待下去，怕自己會改變主意。

“好，那你好好休息。晚上我給你帶飯回來……”

蘇雨寧走了，輕輕關上門。

咔噠一聲。

權齡被空了力氣般頹然下去。

自始至終，面前的書都沒有翻過一頁。

腦中思緒復雜，甚至想現在就沖出去，和蘇雨寧說反悔了，和媽媽說后悔了。

但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