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過窗簾的隙，調皮地跳躍在陸春桃的臉上。

不愿地翻了個，宿醉后的頭痛讓忍不住發出一聲。

了惺忪睡眼，緩緩睜開眼睛，

映眼簾的是悉的公寓房間：淺灰的墻壁，原木的家，以及窗臺上那盆已經陪伴多年的綠蘿。

一切都和昨天晚上離開時一模一樣。

等等，怎麼會在家？

記憶如水般涌來，昨晚的記憶片段像是走馬燈一樣在腦海里回放，每次閃過岳之寒那張俊朗卻冷漠的臉，陸春桃的心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讓不過氣來。

昏暗的月，岳之寒深邃的眼眸，炙熱的吻，還有……

很顯然，岳之寒把送回來之后，就直接走了。

房間里空的，只有一個人。

昨晚的瘋狂仿佛一場夢，夢醒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陸春桃起床洗漱，機械地給自己煮了一碗面條。

熱氣騰騰的面條也無法驅散心頭的霾。

他岳之寒把當什麼了？免費的陪酒？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

陸春桃強忍著心痛，盡量不去想昨晚的事。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尖銳的鈴聲在安靜的房間里回，像是要撕裂陸春桃本就繃的神經。

被嚇了一跳，面條差點從手里落。

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屏幕上閃爍著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陸春桃的聲音帶著一沙啞，還殘留著宿醉后的慵懶。

“陸小姐，我是張強，之前您委托我調查的事有了一些眉目。”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語氣平穩，卻著一難以察覺的凝重。

陸春桃猛地坐直了子，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說什麼？有什麼發現？”

從吳家之后，陸春桃一直覺得岳母的死有些過于突然。

張強是一個月前雇傭的私家偵探，專門負責調查岳母當年意外去世的真相。

“當年負責岳夫人案件的劉警，有一些疑點。我調查了他的社會關系和經濟狀況，發現他在岳夫人去世后不久，就購置了一套房產，資金來源不明。”

“你是說……他有可能收賄賂，瞞了岳夫人的死因？”

陸春桃的聲音微微抖，一寒意從腳底直竄心頭。

“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況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我懷疑有人在刻意掩蓋真相。”

陸春桃的心如麻，岳母去世時的場景一幕幕地在腦海中閃現。

難道，岳母的死真的另有？

這麼多年來，岳之寒一直把岳母的死歸結到陸春桃上，為岳之寒心里的一刺，也了橫亙在他們之間一道無法逾越的鴻。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和你聯系。”

陸春桃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掛斷電話后，立刻撥通了岳之寒的號碼。

“喂？”電話那頭傳來岳之寒一貫冰冷的聲音，沒有一溫度。

“之寒，你在哪？我想見你，現在。”

陸春桃的聲音帶著一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能不讓岳之寒再次陷痛苦的深淵。

“我很忙，有什麼事電話里說。”

岳之寒的語氣依然冷淡，仿佛陸春桃只是一個無關要的陌生人。

“不行，這件事很重要，我必須當面和你說清楚。”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就在陸春桃以為岳之寒又要掛斷電話的時候，他終于開口了：

“好，我在老地方等你。”

陸春桃匆匆忙忙地換好服，化了一個淡妝，遮住疲憊的臉，然后抓起包包，沖出了家門。

出租車的尾氣味還縈繞在鼻尖，陸春桃匆匆忙忙地走進“舊時”咖啡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岳之寒。

這是他們還沒分手前最常來的咖啡館，那時候從來沒人想過未來他們二人會變這樣的關系。

他今天穿了一件簡單的黑襯衫，袖口隨意地挽到手肘，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午后的過玻璃窗灑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廓。

他低垂著眼眸，長長的睫在眼窩投下一片影，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緒。

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也一如既往的冷漠疏離。

“你來了。”

聽到陸春桃的腳步聲，岳之寒抬起頭，語氣平靜，沒有一波瀾。

陸春桃在他對面坐下，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張的緒。

“嗯，路上有點堵。”

服務生走過來，陸春桃習慣地點了卡布奇諾，加兩塊糖。

岳之寒沒有點東西，只是端起面前已經涼掉的咖啡喝了一口。

“找我什麼事？”

他放下咖啡杯，目落在陸春桃臉上，眼神依舊冷淡，仿佛在看一個無關要的人。

“關于伯母的事……”

陸春桃深吸一口氣，終于鼓起勇氣開口，“我有些新的發現，想告訴你。”

岳之寒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握著咖啡杯的手指關節泛白，仿佛在極力克制著什麼。

“我不想再提這件事。”

他冷冷地說，語氣里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

“可是……”

陸春桃咬了咬，還是決定繼續說下去，“我懷疑，伯母的死可能另有。”

“陸春桃！”

岳之寒猛地站起，椅子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陸春桃，眼神凌厲如刀。

“你到底想說什麼？”

咖啡館里其他客人紛紛側目，好奇地打量著這對劍拔弩張的男。

陸春桃沒有理會岳之寒的怒火，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遞到他面前。

“這是我找私家偵探調查的結果，你自己看吧。”

岳之寒沒有接，只是冷冷地看著，眼神冰冷得仿佛要把凍結。

“我知道你一直認為是我害死了伯母，這些年來，你心里的恨意從來沒有減過。”

陸春桃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但是伯母的死一直都有疑點，我比任何人都希查明真相。”

頓了頓，目堅定地看著岳之寒的眼睛，

“如果你還顧念著我們之間那一點點分，就看看這份報告吧。”

沉默，長久的沉默。

陸春桃能覺到岳之寒的目在自己臉上停留，那目復雜難辨，讓看不他的想法。

終于，他手拿起了文件袋，作緩慢而僵，仿佛在一件危險的武。

他拆開文件袋，出里面的資料，一頁一頁地翻閱著。

陸春桃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地坐在對面，觀察著他的表變化。

隨著閱讀的深，岳之寒的臉越來越難看，眉頭鎖，薄抿一條直線，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