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聯系張律師，讓他現在過來一趟。”

Lisa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好的，陸總。”

一個小時后，張律師匆匆趕到，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推了推眼鏡。

“陸總，這麼急我過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陸春桃將文件推到他面前，“這些，是我名下所有份的轉讓書，你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張律師拿起文件，一份份仔細地翻閱，眉頭越皺越。

良久，他抬起頭，話語中帶著疑，“陸總，您確定要這樣做嗎？”

“您如今還正值壯年，不需要留給您以后的子嗎？”

陸春桃輕笑一聲，話語中帶著自嘲。

“價值再高，對我來說也不過是一堆數字而已。我現在只想把這些麻煩事理干凈。”

張律師看著陸春桃，眼中閃過不解，但作為一名律師，他的職責是完客戶的委托，而不是質疑客戶的決定。

他再次低下頭，仔細地檢查著文件上的每一個條款，確保萬無一失。

“吳氏的份，全部轉給吳老爺子。”

陸春桃指著其中一份文件說道。

“至于其他的……”

頓了頓，目落在另一份文件上，那是岳之寒的名字，“這些，都給他。”

張律師的手微微一頓，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好的，陸總，我知道了。”

“陸家欠他的，還有他自己的，全部都在這里了。”

陸春桃的聲音很輕，不知道對自己說還是對張律師說的。

張律師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他開始著手理這些文件，每一個簽名，每一個蓋章，都像是在為一段復雜的關系畫上句號。

旁邊的張律師整理好后，將它們碼放在一起，輕輕推到陸春桃面前。

“陸總，都理好了，您過目一下。”

陸春桃隨意地翻了翻，修長的手指在文件邊緣輕敲，“下周，讓他們過來簽字吧。”

張律師扶了扶眼鏡，“知道了，陸總。還有其他事嗎？”

陸春桃搖搖頭，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張律師走后，辦公室里安靜得只剩下墻上掛鐘的滴答聲，一下一下，敲打著陸春桃的神經。

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將那些紛的思緒下去。

拿起手機，撥通了沈放的號碼。

“喂，春桃？”

沈放的聲音帶著慵懶，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思琪，你找到了嗎？”

陸春桃的聲音聽不出什麼緒。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沈放的聲音才再次響起，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找到了，在一個……不太平的地方。”

“哪里？”

陸春桃追問。

“M國邊境的一個小國家，現在那邊正打仗呢，不太安全，我不建議你過去。”

沈放的語氣里帶著擔憂。

陸春桃著手機的手指了，深吸一口氣。

“我要去，拜托你了，沈放。”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無奈的嘆息，“唉，你跟他說了嗎？”

“不用了。”

陸春桃的聲音很輕。

“下周，你把那個U盤給他吧，一切就結束了。”

“好。”

沈放答應得很干脆。

辦公室空的，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

陸春桃起，拎起馬仕鉑金包。

最后環視了一圈這間曾經充滿硝煙的辦公室，角勾起一抹近乎無的弧度。

回到公寓，屋空空如也，除了幾件簡單的家，幾乎看不到任何生活的痕跡。

這幾天像個機一樣，高效地理著所有的事務，清空了房子，也清空了心。

陸春桃自嘲地笑了笑，走到床邊，躺了上去。

天花板一片空白，映照著同樣空白的思緒。

幾個小時后，陸春桃拖著唯一的行李箱走出公寓。

樓道里，巧遇見了鄰居張阿姨。

“春桃啊，這是又要出差？”

張阿姨手里提著菜籃，關切地問道。

陸春桃點點頭，禮貌地笑了笑：“是啊，張阿姨。”

“上次你出差，有個小伙子來找你，可著急了，在門口等了好久呢。”

張阿姨八卦地低了聲音，“這次去哪兒？跟他說一聲了沒？”

陸春桃想起上次去大梁村，岳之寒冒雪去找，心頭微微一，但很快恢復了平靜。

“說了，張阿姨，您放心。”

張阿姨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又寒暄了幾句，才提著菜籃上樓去了。

陸春桃看著張阿姨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最后看了一眼這棟住了多年的公寓，轉離開，沒有留。

到達機場，沈放已經等在那里。他今天穿了一件黑風，顯得格外拔，手里拿著一張機票。

看到陸春桃，他微微一笑，將機票遞給。

“我還以為你會改變主意。”沈放打趣道。

陸春桃接過機票，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像那麼優寡斷的人嗎？”

“不像。”

沈放聳聳肩，“不過，我們還會見面嗎？”

陸春桃沒有回答，只是把目投向窗外，巨大的波音747正準備起飛，劃破長空，留下長長的尾跡。

“終究是走到這一步了。”

沈放沒有接話，只是默默地注視著陸春桃，深邃的目里帶著不易察覺的落寞。

他側讓開，給陸春桃讓出一條路。

陸春桃拖著行李箱，步履堅定地向前走去，高跟鞋與潔的地面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走到安檢口，忽然停住腳步，回頭向沈放，目復雜，像是在告別，又像是在道謝。

“沈放。”

輕聲開口，聲音略帶沙啞。

“謝謝你。”

沈放一愣，隨即扯出一個略顯苦的笑容。“謝我什麼？謝我幫你理那些事，還是謝我陪你演戲？”

陸春桃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淡淡地說：“祝你幸福。”

沈放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即恢復自然：“你也是。”

陸春桃不再停留，轉走進了安檢通道。

沈放看著逐漸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這一次，是真的要離開了，離開這座城市，也離開他。

候機大廳里人來人往，廣播里不斷播報著航班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