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春桃聞言，彎起眉眼，笑瞇瞇地應了一聲：“好呀。”

正刷著購票信息，趙思琪的手卻猛地頓住，臉也變得有些微妙。

陸春桃好奇地湊過去，屏幕上赫然是一條新聞推送——“吳氏集團董事長病危，吳家何去何從引關注”。

碩大的標題下，配圖是吳氏大樓，如今看著卻蒙上了一層影。

陸春桃愣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趙思琪眼疾手快地按下鎖屏鍵，干地安道：“都喜歡夸大其詞，別太擔心。”

陸春桃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趙思琪。

趙思琪被看得心里發，最終敗下陣來：“好好好，我問問。”

撥通了律所同事的電話，簡單寒暄幾句后，直奔主題：“老張，吳老爺子那事，是不是真的？”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的翻頁聲，片刻后，老張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是真的，嚴重的，聽說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了。唉，也不知道吳氏以后會怎麼樣……”

陸春桃深吸一口氣，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抬起頭，聲音里帶著哽咽。

“我要回去見吳爺爺，哪怕……哪怕是最后一面。”

趙思琪點點頭：“好，我陪你。”

兩人迅速訂了最近一班回清江市的機票。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陸春桃幾乎沒怎麼合眼，腦海里不斷閃現著吳老爺子慈祥的面容。

清江市機場，國際到達出口。

陸春桃和趙思琪拖著行李箱，步履匆匆。

剛開機，趙思琪的手機就響個不停，一個接著一個的未接來電讓臉越來越差。

“靠！老娘才剛落地，這幫吸鬼就追魂奪命似的！”

趙思琪低咒一聲，接起電話，語氣強。

“張律師，我現在在機場，立刻馬上要理私人事務，你說的那個狗屁合同糾紛，等我回去再說！”

掛斷電話，趙思琪一臉歉意地看向陸春桃。

“春桃，真不好意思，律所那邊出了點急況，我得立馬過去一趟。你自己去醫院可以嗎？”

陸春桃理解地點了點頭：“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那我先走了，回頭聯系！”

趙思琪說完，便急匆匆地攔了輛出租車，消失在車流中。

陸春桃深吸一口氣，也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上醫院的名字。

一路上，心跳如鼓，思緒萬千。

到達醫院后，陸春桃直奔住院部，一路小跑著向護士站詢問吳老爺子的病房。

“302號VIP病房。”護士答道。

“謝謝！”陸春桃道謝后，轉就朝病房跑去。

走廊里人來人往，陸春桃心急如焚，本顧不上其他。

就在快要到達病房門口時，突然撞上一個堅實的膛。

“小心！”

一個低沉而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陸春桃戴著口罩和帽子，整個人僵在原地。

這聲音，即使過了半年，依然記得清清楚楚。

“嗯……”悶聲應了一句，不敢抬頭。

一只溫暖的大手扶住了的手臂，沒有立刻松開。

“是你嗎？春桃。”

陸春桃的心臟猛地一，這個稱呼，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過了。

努力控制著抖的聲音，低著頭說道：“先生，你認錯人了。”

“陸春桃。”

男人又喊了一聲，語氣肯定。

陸春桃抬頭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病房，知道再怎麼否認也沒用了，心中焦急萬分。

“我們晚點再說好嗎？我去看吳爺爺。”

然而，男人并沒有放開的意思。

陸春桃無奈，只好扯著他的手一起走向病房。

病房門口，護士攔住了他們：“兩位，探視時間還沒到……”

護士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陸春桃旁的男人——岳之寒。

岳之寒微微頷首，眼神帶著寒意。

護士識趣地閉上了，默默地讓開了路。

兩人走進病房，吳老爺子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面蒼白，呼吸微弱。

陸春桃摘下口罩和帽子，快步走到病床前，哽咽著喊道：“吳爺爺……”

聽到陸春桃的聲音，吳老爺子緩緩睜開眼睛，渾濁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抓住陸春桃的手。

“臭丫頭……你咋就……留下爺爺一個人了呢……爺爺……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啊……”

陸春桃聽著這虛弱又飽含悲傷的話語，心如刀絞，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

“吳爺爺，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

哽咽著，除了道歉，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言語。

吳老爺子費力地撐起子，陸春桃連忙扶著他靠在床頭。

他抖的手輕輕著陸春桃的頭發，語氣中帶著釋然。

“沒事的……年紀大了……我走之前還能夢到你，看你一眼……值了……”

一旁的岳之寒始終沉默不語，深邃的目落在陸春桃上，復雜的緒在他眼中翻涌。

陸春桃也明白過來，老爺子這是本不相信自己回來了。

心酸的，握住吳老爺子的手，哽咽道：“吳爺爺，這不是夢，我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吳老爺子似乎在努力辨認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微微側過頭，渾濁的視線在陸春桃臉上來回逡巡，像是在確認著什麼。

半晌，他干裂的抖著，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不…不是夢？”

“是我，吳爺爺，我回來了。”

陸春桃再次重復，淚水模糊了的視線。

老爺子這才像是真正反應過來，渾濁的眼睛里迸發出驚喜的芒，他抓住陸春桃的手。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像是用盡了全的力氣。

說了沒兩句話，老爺子便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呼吸也變得均勻起來，像是睡著了。

“春桃……你，不走了吧？”

老爺子在睡夢中呢喃，語氣中帶著不確定。

陸春桃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輕輕地著老爺子的手，聲道。

“不走了，吳爺爺，我再也不走了。”

抬手干臉上的淚水，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緒。

沒有回頭，低聲問道：“岳之寒，吳爺爺他……到底怎麼了？”

岳之寒沉默片刻，低沉的聲音在病房里響起。

“是吳川棋和吳夫人，他們在老爺子的飲食里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