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東城這四年間，過了最初的三個月，之后他幾乎每周都是來一次。”

“有很多次，他都是連夜回來的，眼睛里全是紅，一看就是為了趕回來，沒顧得上好好睡覺。”

“后來慢慢悉了，我也勸過他，讓他不用來這麼勤，反正你又不知道，他只是沉默，之后依然每周都來，來了也是遠遠看你一眼。”

“剛開始還沒什麼，后來我都覺得他太自了，對自己太殘忍了，為什麼只是背后默默地看，見一面說說話又能怎麼樣？”

“他卻搖搖頭，說你不愿意見他，而且也不是時候。”

說到這里，趙倩西皺眉，抬起頭看向余笙。

“我不太清楚他說的不是時候是什麼意思，是家里人反對？還是其他？我覺得既然都做到這個程度了，沒有人能夠狠下心再拒絕，可他還是搖頭，一直到許祥謙出現。”

余笙聽到許祥謙，心中充滿了怪異。

“你不知道，他得知你跟許祥謙在一起的時候多傷心，一個人在公司對面坐了一夜，我第二天一大早去見他的時候，地上全是煙頭，滿屋子的煙味。”

趙倩西說到這里，抬頭看向余笙：“有時候我覺得，你其實對季泊常殘忍的。”

“我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到他那樣，都覺得不忍心。”

余笙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趙倩西說的這些事，季泊常并沒有跟自己說，自己可以說是完全不知道的。

一直以為，這四年，自己和季泊常是兩條平行線，從來沒見過他，也沒有什麼集，無數次還在心里埋怨他的絕。

沒想到，他們本不是平行線。

或者說，狀似平行線的背后，是無數麻麻的集。

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余笙從趙倩西家離開，并沒有坐車回去。

而是一個人慢慢地走。

一下子從趙倩西那里聽到太多事，有些消化不了，

如果說陳阿姨的那些話，給自己造了沖擊，那麼趙倩西說的，則無異于在自己心中扔了一顆原子彈。

將過往所有摧毀，夷為平地。

整整四年啊，他怎麼過來的？

走到半路，等紅綠燈期間，余笙像是心靈有應一般，抬頭。

看到馬路對面站著的季泊常。

隔著一條馬路，紅燈數字一個一個地倒數。

不過30秒的紅燈，余笙覺如同半個世紀那麼漫長。

等到紅燈結束，綠燈終于亮起，車流如同水一般，向前涌。

余笙跟在人中間，快步穿過斑馬線，往前走去。

路對面的季泊常沒有，一直等在原地，等走過來。

“你怎麼來了？”走到跟前，余笙問季泊常。

季泊常道：“你一直沒回來，我來接接你。”

“你怎麼知道我走路回來的？”

季泊常笑道：“我跟趙倩西打電話，說你早就已經回去了，如果打車早就到了。”

他說的云淡風輕，余笙卻很清楚，酒店到趙倩西家住的小區，有好幾條岔路，想要上并不容易。

抬頭看向季泊常。

季泊常和以前沒什麼兩樣，面如波瀾不驚的湖面一般，讓人以為他里也是這樣。

真實況是，真的是這樣嗎？

余笙輕輕扯起角，都被他的這副面孔騙了。

“回去吧。”余笙輕聲道。

季泊常回：“好。”

兩個人并肩往前走，走在兩旁全是香樟樹的人行道上。

此時已是晚上，涼風習習，不冷不熱，一天中最舒服的時候。

如此漫步在路上，余笙心生出從未有過的平靜和踏實。

手摘了一片香樟葉子，放在鼻子下輕輕地嗅，香樟獨特的清香幽幽傳來。

竟然如此好聞。

到了酒店，余笙洗了個澡。

吹完頭發出來，傳來敲門聲。

打開門，看到門口站著季泊常。

“要不要去吃夜宵？”季泊常笑著問道。

余笙被他這麼一問，也有些了。

中午在趙倩西家吃了一頓，走路回來消化得差不多了，回來洗個澡已經錯過了晚飯時間。

要吃也只能吃夜宵。

余笙點點頭：“好，你稍等我一下，我換個服。”

季泊常在門口等。

過了幾分鐘，再出門，見穿了一條綠的子出來。

他眼前一亮，很快收回目：“走吧。”

兩個人沒去飯店，就在附近找了個夜市吃燒烤。

吃到一半，余笙放在手邊的電話響了。

是楊新。

季泊常也看到了，他目了，手頓了一下，端起手邊的啤酒喝了一口。

余笙忍不住看了一眼季泊常，竟然有種被捉的不自在。

咳嗽一聲，拿起手機接通，努力讓自己表現得若無其事。

楊新的聲音很快傳來。

“喂，余笙，你什麼時候回東城啊？”

“買的明天下午的票。”

“幾點啊，等會兒你把你機票的信息給我發一下，我去接你。”

余笙又看了一眼季泊常，見他雖然表現得若無其事，目卻一直不經意地看向自己這邊。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還會這樣。

余笙笑了一聲婉拒了：“不了，我到時候打個車回去就好了，方便的。”

“別啊，都答應去接你了，肯定要說到做到，你回去我都沒送你，回來再不去接你，顯得我也太不稱職了。”

“就這麼說定了啊，你等會兒把回來的機票信息發給我，我接上你，帶你去吃飯去，我們音樂節演出效果特別好，現場炸了，我到時候跟你講講現場的形。”

雖然在電話里，余笙還是能覺到楊新的興。

他一聊起來自己興趣的事，就滔滔不絕。

余笙看了一眼季泊常的臉，有些有些黑了。

敷衍了幾句，就掛了。

等將手機放回到桌面上，拿起一串剛端上來的羊串要吃的時候。

季泊常放下手中的啤酒：“楊新？”

余笙點點頭：“是啊。”

“你跟他說你回東城了？”

“嗯，回來的當天晚上，正好他問到了，我就跟他說了。”

季泊常想起那天自己給發微信，過了很久才回復自己，臉更不好看。

“他明天要去機場接你？”

余笙有些尷尬，剛剛跟楊新的電話，他肯定聽到了。

雖然手機通話聲音很小，但以他的聰明，三言兩語就能猜到對面說什麼。

“嗯。”

季泊常的臉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