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今天我無論如何，都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轟隆！！

一聲巨響，這個脆弱的下界星球發出瀕臨解的震。

“夠了！”

低沉的厲喝聲中，月無極死死按住赤桀月神的手臂：“現在的神界皆是云澈腳下之地！各方神帝都是如履薄冰，你現在出去就是送死！”

“現在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赤桀月神一把將月無極的手甩開，雙目赤紅如：“三年，已經三年了！你知道這三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負月神傳承，曾是何等無上的榮耀。如今，卻像條狗一樣蜷在這下界之地……不！本連條狗都不如！”

周圍的月神與月神使皆是臉復雜。

“這是先帝令！”月無極低眉沉聲：“你該知道，當年所有人都低估了云澈，低估了北域的可怕！若非先帝安排，我們早已葬云澈之手！和宙天一個下場！”

“又是先帝令！這幾個字我早都聽夠了！”赤桀月神切齒道：“當年若非，我們又怎會落到如此地步！”

“赤桀！”青瑤月神向前，怒聲道：“不許你對主人不敬，更不許污蔑主人！”

“污蔑？”赤桀月神目環視，手指點出：“我是不是污蔑，你們心中真的不明白嗎！？”

“先帝和云澈曾為夫妻，有這層聯系在，當年縱然與之為敵，所有人也都清楚自保之下的無奈與明智之舉，云澈一統四域后，赦免了那麼多王界，遑論月神界……

“但，當年不但連番對云澈下殺手，還毀了他出的星界！就是這些狠絕又愚蠢之極的決斷，才導致云澈對月神界下了最狠的手，害得月神界灰飛煙滅，害的我們今時只能……”

“住口！”

鏘！

青芒驟閃，一抹碧綠劍刃切開空間，及在赤桀月神的管之上，青瑤月神瑤月的氣息微：“你再敢對主人有所不敬……我殺了你！”

“赤桀說的并沒有錯。”另一個月神發出唏噓之音：“瑤月，時至今日，你為何依舊如此袒護于。”

“夠了，都閉！”月無極怒目而視：“赤桀，你自己想送死可以……但這里一旦暴，死的可遠不止你一個人！你想把這好不容易留存下來的月神傳承都給斷送嗎！”

他聲音緩下：“再忍一段時間。先帝有言，會有人來接應我們，讓我們安然走出這里，到時……”

“到時，我們去面對全天下人看喪家犬的眼神嗎！”赤桀月神吼道：“宙天、南溟、龍神……他們縱然都被滅界，但至都曾慘戰過！”

“而我們是不戰而逃！這是多麼大的恥辱，多麼大的笑話！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所以呢？我們的尊嚴榮辱，要比月神的傳承還要重要？”月無極以更重的聲音反斥道：“我再說一次，我們茍活至今，已不再是為了自己而活，而是為了留存月神傳承的希！你難道真的希月神一脈如宙天、南溟一般嗎！”

月無極從夏傾月手中接過了月皇琉璃，便是現任月神帝。但他的帝威，明顯不能與夏傾月和月無涯相較，本無法真正鎮住一眾月神。

將月無極一把推開，赤桀月神剛要再說什麼，忽然全一，軀與神一瞬間僵在那里，如忽遭雷霆轟。

所有人也都忽有所覺，同時驚然抬頭。

就在不足三里的上空，他們看到了那個對他們而言宛如噩夢一般可怕的影。

“云……云……云澈！！”

月神之力在駭然中凝聚，剛剛還起著沖突的八月神快速的立一，只是每個人都是全冰冷，在無法克制的恐懼中驚栗。

月無極立于最前方，十指攥斷……以云澈對月神界的恨意，他的出現，已讓他清楚看到了那個他最恐懼的結局。

云澈的目從他們上一一掃過，清楚知著他們的恐懼，以及在恐懼中逐漸凝起的絕……以及拼死一搏的狠絕。

“月無極，”云澈開口：“月皇琉璃還完好的在你上，對嗎？”

月無極牙齒咬，毫不讓的與云澈對視：“是又如何！你如今縱然只手遮天……也休想將它奪走！”

“我們……誓與月皇琉璃共存亡！”

“月皇琉璃是屬于你們月神一脈之，我不會將之奪走，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將之強奪。”云澈目俯視，但語氣之中卻刻意收斂了幾分威凌。

“……？”月無極和他后的眾月神明顯愣了一下。

“我今日來此，是來拜托你們一件事。”云澈繼續道，他話語中的“拜托”二字，讓愣神中的月神們無疑更是驚愕：“被我毀去的月神界注定不可能恢復如初，我只能……盡我全力，重鑄一個新的月神界，這件事上，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沒有殺氣，沒有碎魂的魔威，他的話語，更是讓他們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月無極晃了晃頭，沉聲道：“你……你是什麼意思？”

“我已決定，追封夏傾月為帝后，雖然……”輕吸一口氣，云澈垂眉道：“月神界，是最大的牽掛。我會以我全力，更不惜調所有可用的資源，來重現月神界曾經的鼎盛榮。如果你們愿意助我，便在半月之后，到來帝云城。”

“……”月無極脖頸高抬，雙目瞠目，如聞夢音，久久無言。

云澈與水音離開，眾月神依舊呆愣原地，許久過去，依然沒有一個人真正回神。

…………

“云澈哥哥，這些天，你的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回到神界區域，水音挽著云澈手臂，不斷用水眸上下打量著他：“總覺得，你有了很奇妙的變化。”

云澈微笑著搖頭：“我不想騙你，這些天雖然我一直是坐著不，但的確經歷了很多事，而且，還是我這輩子經歷過的最離奇的事……離奇到我說出來，都不會有人相信。”

“誒？”水音更為驚訝。

“而這個世界上，也的確存在著對誰，都無法說出的。”

始祖神的，他注定不能言明。

這時，云澈的目忽然猛的一側，形也隨之停止。

他知到了夏元霸的氣息。

這里，是南神域一個名為九相界的中位星界。一個廣闊的玄臺之上，兩個神元境的玄者正在激烈戰著。

其中一人，正是夏元霸。

進神界之后，初神道的夏元霸進步神速，如今已是神元境六級的修為，距離神元境七級也已并不遙遠。

而他的對手，卻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神元境八級。

在中位星界，神元境的戰難上臺面。但以神元境六級撼神元境八級……卻是激的所有觀者熱沸騰。

夏元霸的咆哮宛若的猛，他一次次被擊倒，卻又一次次站起，即使滿皆傷，但上所發的力量卻幾乎沒有毫衰弱的跡象，仿佛無止無境。

足足領先兩個小境界的對手從開始的俯視、輕松，到逐漸的凝神、慎重……到了后來，甚至開始出了恐懼。

轟隆！！

咆哮再起，夏元霸猛撲而出，力量的撞，帶起近乎不該屬于神元境的轟鳴……這一次，崩散的玄氣之中，飛出去的不再是夏元霸，而是先前一直占據著絕對上風的對手。

砰！

他砸落在地，卻是沒有馬上站起，而是癱坐著后退，直接擺手道：“停……停！我認輸……你本就是怪……怪！！”

周圍吼聲四起，夏元霸傲立的軀這才猛的半跪而下，全瀝，但眸中卻是興的芒。

“很好。”主持選拔的長老點了點頭：“夏元霸，后面的選拔，你不需要參加了。去養好傷，三日之后，直接二十二院。”

這個結果，無任何人發出異議……以神元境六級將神元境八級戰至魂潰，這是何等的天縱奇才。

“不必了。”

夏元霸剛要應聲，一個威嚴低沉的聲音傳來。這個聲音響起的剎那，所有嘩然之音一瞬消逝，所有人皆面敬畏，各大長老的姿也不自覺的矮下了幾分，惶然高喊：“恭迎大界王。”

這只是院弟子的選拔……他們怎麼都想不到竟會引來大界王的視線。

“哼，霸皇神脈，何等天賜之跡！豈能荒廢于你們手中。”聲音愈加的威冷：“夏元霸，你不必外院了。三日后，到殿來找我。”

嗡——

這番話一出，無疑在眾人耳邊響起萬道驚雷。

因為他指向的是在場幾乎所有玄者做夢都不敢奢求的四個字——界王親傳！

臺上，夏元霸緩緩抬頭，傲然道：“晚輩夏元霸，謹遵大界王之命！”

遙空之上，云澈安靜的觀看著全程，心中慨萬千。

他初神界，亦是拜在一個中位星界的師門之下，亦是為界王親傳弟子。

夏元霸回到自己的空間進行修養療愈之時，云澈無聲而，立于他的前。

看到云澈，夏元霸先是一愣，隨之猛的站起，似乎想要和以往一樣興高采烈的直迎過去，但腳步剛邁出，就又停在那里，臉上的笑意也變得含蓄了許多：“那個……剛都被你看到啦，嘿嘿嘿。”

他原本下意識的想要喊他“姐夫”，但……知道了當年的“真相”，這個稱呼，他注定已無法出口。

“元霸，”云澈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我這邊有著全神界最頂級的資源，你更可直接王界修行……任何一個王界都可。你真的不用這些嗎？”

“還是之前那句話，這次，我想靠自己。”夏元霸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我這倔脾氣哪來的。只是覺得如果還是像以前那樣一直靠著姐……呃，總是那麼依賴你的話，或許就連看著你后背的資格都沒有了。”

看著夏元霸的笑，云澈微微別開了視線。

他不知道曾經的自己……有著真正舉世無雙的天資。

————

【章節名的原詩句為“當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出自宋朝晏幾道的《臨江仙·夢后樓臺高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