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慣了他溫的語調，突然冷淡得毫無起伏，阮清月會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他看起來又很平靜。

“所以，自始至終你都沒有想過真正和我訂婚，甚至嫁給我。”

“不是這樣。”這一點阮清月可以很肯定的回答他。

“最初進京的時候，我就想到了結婚，尤其在你的出事之后。”

說完話后，車里長時間的安靜。

阮清月試圖去看看周云實的表，但視角扭過去一半又轉了回來。

自認就是個沒良心的人，但放在周云實上，到底是做不到那麼殘忍，他給的真的很多。

名聲、健康、親媽的自由。

車子很快回到周家。

阮清月依舊跟從前一樣準備幫他下車，但周云實頭一次沒讓手。

喬叔把周云實弄下去，推著他往別墅里走，可能怕不舒服，還特地和說：“清月小姐幫著把包帶上。”

周云實的公文包，折回車里拿了下來，很輕，好像什麼也沒裝。

“還清月小姐呢，哪家京城的正經千金會這麼惡毒又缺德？”

阮明珠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喬叔的車進來后，大門沒關之前跟了過來。

“周公子聰明一世，也不想想那麼能勾搭男人，憑什麼守著你一個殘疾人？這點都發現不了，不利用你利用誰？”

“真慘呀，沒了，媽沒了，婚也沒訂上，竹籃打水一場空，周公子可真是鬧了京城最大的笑話。”

喬叔都聽不下去了，但又不會罵人，只橫起眉，“關你什麼事？”

阮明珠笑著，“確實現在不關我的事了，他要是當初沒有跑去江城解除跟我的婚約，現在就是個幸福的人夫了！”

“看看現在，真可憐。”

阮清月停下腳，回頭輕輕淡淡看著阮明珠，“你父母都進去了，你在這里笑什麼？”

阮明珠確實被這種要死不活，但又偏偏很扎心的語調氣得表一僵。

阮清月知道阮明珠安的什麼心。

阮明珠從來不學無，現在這個局面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干看著，然后想到了周云實。

只要這個時候刺激周云實恨，盡全力把余慧保出來，也許阮智厚夫妻倆也能到點兒周云實的庇蔭。

也略勾，提醒阮明珠，“再怎麼樣，他都不可能娶你這種不上臺面的東西，別費力氣。”

阮明珠急了，“說誰不上臺面？你個有媽生沒媽養的才不是東西！”

本就上不了臺面，如果不是當時阮智厚婚出軌，和周巧穎離婚后那麼短的時間，哪里變出來這麼大個兒？

阮清月并不怒，“對，我沒媽，我媽被你們一家三口害死了，所以你父母這不是進去了麼？還是你也想進去？”

這一點，阮明珠還真的有點怕，那個賀西樓也不知道被喂了什麼迷魂湯，竟然這麼幫。

阮明珠在被人請出去時一邊掙扎一邊回頭的沖周云實喊：“你太蠢了，被利用這麼多年，來京城勾搭你就因為你是我的聯姻對象，只是想跟我爭！”

進了客廳，周云實的椅安安靜靜的停在那兒。

就是在等。

阮清月把公文包放好，換了拖鞋走進去。

周云實那雙看似溫實則涼的眼靜靜的看著。

還是對上了他的視線，逐漸把自己放坦然。

“最開始來京城把你當做目標，確實，是因為你和阮明珠有婚約。”

“我第一次聽到阮智厚一家三口謀栽贓我哥的時候，就是這麼想的。”

“他們敢這麼干，無非就是因為將來會有個姓周的婿撐腰。”

否則，阮家當時確實有點錢，但沒有勢力，放在京城什麼都不是，沒有那個膽子。

“我媽出事的第一晚，我就在想，我還能靠誰？”

“很顯然，我誰也靠不到，所以，只好把別人的靠山搶過來。”

也做到了。

“我當初，是真的奔著跟你結婚去的。”

“當初？”周云實聽了這麼多，終于肯張口。

“現在不是了嗎。”他問。

阮清月和他沒有直接面對面，側的手稍微收。

周云實似是笑了一聲，又問：“你有沒有真的喜歡過我。”

這個問題，終究是來了。

阮清月握的手心松開，轉頭看著他，“喜歡，但不是那種喜歡。”

“我當初勾搭你的確懷有目的，但后來照顧你的每一刻都是真心實意，除了……”

“對不起。”實在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麼。

以為客廳會空前的冷寂。

但周云實直接冷笑了一聲。

“既然對不起我，跟他離婚？”

阮清月一下子愣那兒了。

而的這個本能反應讓周云實連冷笑的笑無法保持，逐漸只剩下冷。

那雙眼睛尖銳的、冷涼的盯著，“在我為你奔波，出謀劃策，甚至沒了這雙的時候，在整個京城都說你非我不嫁的時候，你演得那麼像。”

“我沒……”

對他關心從來也不裝的。

周云實并不想聽說什麼。

“在我忙前忙后籌備訂婚的時候，你看我是不是很可笑？”

“阮清月。”

他極極這麼名字，準確的說，應該是從來不會這麼喊。

“你演到京城整個圈子都信了阮清月慘了周云實，就真的沒有一刻愧疚？”

“我有。”

阮清月輕輕吐出一口氣，“和他的婚是個曲，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計劃意外。”

“我沒想用這件事來傷害你。”

周云實勾起了。

“好，那就去和他離婚，既往不咎，我們一切照舊。”

在的短暫沉默下，周云實替得出結論：“你從來沒有想過真正跟我訂婚，更別說結婚。”

他一定要追究底，阮清月也只好明著告訴他：

“不是，是近一個月才改了念頭，不會真的走到跟你訂婚那一步。”

“我答應過舅媽，自首我就離開你，實際是那時候都還想著跟你訂婚。”

“但是你明明猜到我和賀西樓關系斐然的時候還能按兵不，我怕這個訂婚會折了自己。”

秦歲染一直都說周云實是個心機很深的人，沒有表面那麼溫無害。

確實是擔憂的。

“如果你跟我訂完婚領了證，事后又把撈出來了呢？畢竟是你親媽，可你勸勸得那麼積極，我不信你沒有后手。”

還是那句話，和唐風徐相親他都發了那麼大的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