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西樓掃了一眼這個專用探室，低調致程度，不亞于某些個外訪接待所。

再看看那盤水果，他捻起一只特供橘，酸溜溜的瞥了一眼阮臨安。

“吃得好，早知道不那麼費力爭取重審，連我都一起進來陪你得了。”

阮臨安坐得端正，冷淡看他，“案子重審最大的益人不是我而是你，賣什麼乖。”

要不是阮清月奔波重審，也不可能被他拐到結婚證上。

賀西樓這才坐了起來，滿的隨又落拓，“正著我離婚呢，你不用這麼心里不平衡。”

阮臨安沒有發表意見，安靜看著他。

那表仿佛在說：哭訴完了嗎，完了就可以結束探視了，忙呢。

賀西樓無視他的眼神，了一瓣橘子扔里，使勁嚼。

“你不知道說話多難聽，什麼我對所有付出是自愿？”

“貨真價實的付出，自愿的就可以忽視，你小時候沒教禮尚往來嗎。”

責任還追究到他頭上了？阮臨安抬眼看賀西樓。

“上回跟你說話不也難聽。”

“哪回？”賀西樓隨口問出去。

阮臨安也有問必答：“五年前甩你，說「玩膩了」的時候。”

被揭傷疤的賀西樓狠狠一眼看過去。

這種無關要的細節，下次再見面他最好是忘干凈了。

阮臨安好心提醒他：“上次月月說狠話，是因為家里出了事，覺得沒資格再霸占你了或者其他原因，總之不是不喜歡你。”

“現在說話這麼難聽，無非也是想盡快離婚，你順著，說話就好聽了。”

順著直接離，那他還費什麼時間跑這里一趟？

賀西樓丟回吃剩的半個橘子，“真是個好建議，下次別建議了。”

臨走的時候，賀西樓又突然停下來，“你一直月月？”

阮臨安已經起，不友好的看他，把別人花盆都端走了還管這麼寬，“你太平洋警察？”

賀西樓擺擺手，算了。

他和阮清月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是要麼沒稱呼，要麼全名。

昨晚在門口留住的時候，他腦子里竟然一片空白。

在他這里沒有名字。

全名太生冷，老婆不切，清月被周云實占了，清清聽到過秦歲染這麼。

小阮、小清都太生分，總不能阮阮。

探視結束的路上，賀西樓拿出手機，盯著備注：「大小姐」

刪了，標長時間的停滯。

最終還是恢復了原有備注，順眼。

點下語音電話，下一秒就提示阮清月那邊正在繁忙。

賀西樓改為打字：

【怎麼了周公子沒好還生出其他怪癖了，病房里伺候著，兩個人流還得靠打電話】

一句話打完發現字數過多語句過長，顯墨跡不夠男人，又刪了。

改：

【怎麼周公子沒好還生出了怪癖】

【伺候著，兩個人流還得靠語音電話】

阮清月那邊也沒有回復。

賀西樓丟了句：【出差幾天，回來聊協議】

那會兒阮清月并不是不想理會，而是正在和楊瓷語音電話，否則想問問出差大概幾天。

楊瓷給阮清月打電話，想讓穿新出的一件旗袍去一個服裝晚宴。

作為「醉染」的私下試裝，這種事之前也有過，阮清月在保證不耽誤照顧周云實的前提下不好拒絕。

不知道周云實也會去，楊瓷把服準備好后司機過來接。

到了店里，穿好旗袍，楊瓷笑瞇瞇的拿出一只小錦盒。

是個戒指。

阮清月不明所以，“品牌贊助嗎？”

楊瓷搖頭，“不是，我專門給這件旗袍搭配的，低調又好看，有沒有？”

楊瓷最近算升職，上回那個經理調走了，這兩天秦歲染又不在，大小事宜楊瓷忙里忙外。

好看是好看，但阮清月可真沒看出哪里低調了，“你從哪淘來的，這麼大個鉆？”

楊瓷笑得神神，“假的！”

阮清月松了一口氣，要是真的，還真得考慮戴不戴的問題。

晚宴酒店低奢典雅，人不多，沒那麼喧鬧，更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之間約著一起輕松自在的吃個飯。

除了吃飯，宴會唯二重心，就是看看哪個品牌當季出了什麼好看的服。

阮清月的一旗袍除了細做工外，段和臉蛋過分突出，沒被人關注。

直到周云實被喬叔推著進宴會廳，和并肩停留的時候，搭訕才了很多。

“你怎麼總是騙人。”阮清月嚴肅的批評周云實，“宴會時間這麼長你得住嗎？”

周云實和的笑，“所以我這不是中途才來？”

剛好又有人找周云實敘話。

他最近一直沒臉，寒暄比較長，問病，問公司狀況等等。

周云實都是一如既往溫和禮節的回應。

杯的時候，對方沖阮清月禮貌的笑，也只好跟著手一下。

那人眼尖，驚訝出聲：“呀，二位已經訂婚了？”

阮清月還不明所以，然后看到了同樣舉杯的周云實，手上那枚戒指。

工藝和設計一眼就能看出來，分明就是和的是對戒。

也驚愕的看了周云實，周云實亦看。

最后周云實下心里的欣喜和疑竇，沖別人微笑，“是同款，品牌贊助。”

阮清月很清楚不是什麼贊助，也不單單是同款，就是對戒。

寒暄結束后，放下了酒杯，往休息區走。

周云實的椅亦步亦趨的跟著，在剛停下時就立刻解釋：“不是我的安排。”

他自己找人定制的訂婚對戒，不是他的安排，為什麼會到手里。

阮清月心平氣和的看著他，“我們談得很好，一直照顧你都可以，這樣我被迫曝，最后到底誰更難以收場？”

周云實神沉沉，“不是我，在你眼里我連這點品都沒有？”

沒再說話，低頭上戒指。

“能不摘麼”周云實突然開口。

椅到了側，阻止了的作。

“至讓我多看兩眼。”他笑了一下，幾分自嘲的揶揄，“好歹把定制費用看回本？”

周云實半握手掌的位置，兩個戒指同時出現在鏡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