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月震驚而無語。
他吃醋方式也太費錢了,都能當個品牌專柜展賣。
“不是說給我?為什麼都在這里。”
一個也沒收到不說,如果不是這次摔折了他也割了個闌尾,恐怕永遠看不見這一屋子的展柜。
賀西樓自尊心作祟后自我鄙視的表,“怕你窺見本太子的深不可自拔。”
阮清月支著拐杖背靠在了柜沿。
一臉平靜。
賀西樓收了收神,軀抵近,低眉盯的眼睛。
彼此都不說話,一直安靜,他逐漸不安,逐漸自我懷疑。
讓相信他的,竟然這麼難。
阮清月了拐杖,“好累,喝多了,明天說?”
賀西樓紋不,逃避的借口實在不怎麼樣,剛剛看這些東西看得臨其境,這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喝多了?
“說吧。”他至今唯一不明白的原因,“為什麼那晚要那麼狠。”
連面都不讓見,隔著鐵門說完分手就人間蒸發,決絕到一看就是預謀已久。
“別告訴我是因為你哥被查了。”
以當時的糾纏程度,一定跟別人沒有關系,就只是他們倆之間的問題。
但他當時沒有爛桃花,也不和任何人搞,想破頭也不知道緣故。
阮清月笑笑,“就不能是真的膩了嗎?就算給我展示一個博館的陳列柜,可你那時候對我搭不理是事實。”
“你從沒說過,也沒主過,哪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能夠一頭熱的堅持兩年?”
他能看出來,這也不是什麼本原因。
但既然提出來,他就一一回應。
賀西樓把挪到了不遠的椅上,搬了個椅子給搭著傷殘的右。
他坐在了邊,“我那天說,有個人割完闌尾走了,不是瞎編。”
阮清月看了看他,他臉上有的認真。
“我在江城做過緝毒協警,在你哥聘我給你當保鏢之前。”
這件事,至今為止連賀夫人都不知道,他那時候給林士說是干的銷售,所以總是到跑,大城小鎮的出差帶貨。
實則哪里有況,他就往哪跑,十天半個月不見人都是常事。
做協警一年,他有了這輩子唯一一個過命的兄弟。
他江勁,跟爺爺相依為命。
作為協警,他不能配槍,出去辦事全憑,江勁替他擋過子彈,是那種鄉下自制的鐵砂散彈,一旦中彈就是麻麻一片,能活生生疼死。
幸好,那次距離遠,鐵砂彈不深。
他問過江勁為什麼那麼拼命,江勁說,因為他爹在崗犧牲,他必須逮到那群人。
兒子繼承父親警號。
他敬佩,但不支持,“你媽不反對?”
江勁笑,“改嫁了。”
他母親在他很小就改嫁了,在他適齡學時,只不耐煩的丟下一句:“沒錢讀什麼書。”
江勁是由他父親的戰友們湊錢供出來的,畢業后他義無反顧加叔叔伯伯們的隊伍。
“他抓過很多毒販,立過很多功,但榮榜不能有他的姓名,直到他意外泄份被人殺。”
闌尾疼和他的槍傷混在了一起,耽誤了治療時間,一周后才做闌尾手。
后并發癥已經無法挽回。
江勁笑著和他開玩笑:“草,闌尾疼還能要命啊?下輩子老子一出生先把闌尾割了。”
江勁的言是要他辭職,永遠不做這一行,并替他照顧好家里人。
賀西樓眼尾的紅藏在慢悠悠的語調里,“做那一行,一點私人信息都不能泄,我剛離崗一年,哪敢給你回應。”
即便他是協警,但記住他的壞人不在數,他親近誰,誰就是活靶子。
“到現在,江勁過世多年,毒販都不知道他的家人都有誰、住哪里。”
他抬頭看,“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他在乎,所以更怕被牽連。
阮清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作何反應,只是點點頭。
好一會兒,才微微抿,“我們分手前一晚,我突然找你,其實就是沖,我想知道,如果你不喜歡我甚至踐踏我的尊嚴,我還能不能喜歡得下去。”
賀西樓不贊同,他什麼時候踐踏過?
“這麼大一口鍋扣我頭上,你也搬得?”
阮清月坦然看他,“在我們去酒店前兩小時,我就去找過你,在巷尾。”
那時候,阮清月家里已經出事了,阮臨安被押解帶走,消息封鎖得很好,但的緒影響很大。
聽到了阮智厚一家人的謀,打算著怎麼讓阮臨安替死。
一直知道他們一家三口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第一次知道那麼惡毒。
只是一個高中生,全心備考的時候突然被這樣的意外沖擊,有好幾天大腦都是空白的。
質疑人,質疑世道,偏偏渺小得無能為力。
想要一點依偎,或者哪怕有個人能聽傾訴都很好。
想到了林戰,那個即便冷冷冰冰,但永遠隨隨到、從不會拒絕的人。
看到林戰在巷尾被人圍住,還以為他被小流氓欺負了。
雖然他是保鏢,但也干不過小流氓,因為小流氓往往不計后果,但是林戰不行,他有工作就說明他要養家糊口,有后顧之憂。
顯然多慮了。
他都沒有給小流氓手的機會,一群小流氓為首的男生問林戰:“今天開始,小爺要追求阮清月,聽清楚了嗎?”
那意思,他這個私人保鏢如果攔著,今晚就在這兒把他打趴下。
林戰眼皮都沒抬說了句“隨便追。”
見到他之前,阮清月覺自己快碎了,需要一點支撐。但聽到他的滿不在乎,那一瞬間,一切徹底崩塌,然后好像心死了釋然了。
兩小時后和林戰去酒店,大概就像回返照,想最后看看他冷冷淡淡的樣子,可以打消一切念想了。
他第一次主吻,吻技不怎麼樣,但差點溺在里頭。
還好倉促停。
那時候突然想問他,守護他的青梅多年,竟然沒過嗎?
無所謂了。
第二天晚上他冒雨來找要分手的理由,不敢看他那雙深邃悲傷的眼睛。
那個眼神,一直到后來忙于工作、忙于翻案才逐漸淡忘。
賀西樓眉頭聳起一座山,扳過,“就因為這個?”
他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怒,“你聽墻角能不能聽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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