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和察言觀是他最擅長做的事，張正梅和曹征因此對他百般愧疚，哪怕生了兒也總把他放在最靠前的位置，從最開始總提起周柏野到后來最清楚他的生日，他比誰都清楚就是場博弈，得努力才能讓偏向他。

他之前覺得他跟沈枝意是同類，還沒在一起的時候一個母親節，社團聚餐，他在外面給張正梅打了通電話，掛斷時看見沈枝意蹲在門口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耳邊著手機，一直在傾聽，隔了很久才說，外婆你不要心我和我媽之間的事，我知道的，我有數。

他手機震，曹淑香給他發微信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發給他張正梅和曹征的合照，底下是捂臉笑的小表，對他說：我真服啦，爸說讓我趕回學校，別影響他和媽媽過節日，我是外人嗎！

曹征不會對他說這種話，曹征在他這兒永遠是個慈溫的父親，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似乎有著既定程序，只會對他說好。

他裝作剛出現，跟打招呼，說著你怎麼也在外面這種蹩腳的謊話，然后手放在口袋問要不要看魔法。

蹲在那兒，仰著頭看他拿出來一顆糖，在面前晃，彎著腰對說，也祝你快樂。

那時候他總有很多辦法逗沈枝意開心。

現在他看著沈枝意，應該是要生氣的，但卻沒有立場，沉默許久，才笑著問，“吃過早餐了嗎？”

沈枝意沒料到他會說這種話。

剛跟周柏野分開，周柏野有多意氣風發，周梓豪就有多落魄憔悴。

他面蒼白，頭發，比分手前瘦了很多，也或許是黑外套里的白襯過于寬大，看著異常消瘦。

他笑容實在是刺眼，在一起時他喜歡示弱求饒，只是都不如現在真摯，這種憔悴和可憐讓沈枝意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知道你吃什麼嗎？”周梓豪問。

沈枝意沉默片刻，才說，“有意思嗎。”

簡單四個字，卻讓周梓豪沒來由地笑了起來。

哪樣？他又應該怎麼樣？像個傻子一樣看見直播之后直接從綏北趕來京北，在門口不顧形象地敲門結果別人一通電話讓保安把他給趕走。

像個乞丐這樣嗎？

還是像個傻缺一樣，明明有那麼多次看見跟周柏野站在一起的畫面，卻覺得兩人沒有任何可能，到底是哪里來的自信，在等敲門的時候、在被趕出小區的時候，他反復問自己，究竟是哪里來的自信，覺得沈枝意不會喜歡周柏野，又是哪里來的自信，竟然高估周柏野的人品，覺得他就算再爛，也不會跟他的前友搞在一起。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

“為什麼是周柏野？他好在哪兒了？你覺得我出軌、覺得我花心、覺得我跟異不會保持距離，他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有多了解他？你就知道他是適合你的那個嗎？你喜歡他的什麼？長得好看、玩賽車很酷？還是他比我大方有錢？！”

周梓豪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眼睛卻非常酸，像是被人了一整顆檸檬進去，鼻子也酸、嚨也酸，他手上還戴著戒指，還跟所有來勸說的朋友說，他遲早追回。

現在呢，現在都是些什麼。

“他是我哥，沈枝意，周柏野那個王八蛋是我哥！我親哥！”

他聲音沙啞，“當初是我介紹你們認識的，是我帶著你去看他的賽車比賽，也是我讓他送你回家，是我讓你們有了見面的機會，現在你們搞在一起，算起來全是我的功勞是吧？我他媽是你們的僚機？”

他看著沈枝意，憤怒到極致竟然笑了起來。

“什麼時候的事？搬走的時候？工作原因要了解賽車手的時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

不時有人朝他們看過來。

沈枝意猜到周梓豪會生氣，也猜到他會質問自己。

但沒準備話撇清自己，只是看著他，等他問夠了，沒話要繼續問了，才說，“在我們分手之后。”

周梓豪笑了起來，“所以我要謝你們沒有出軌是嗎？”

沈枝意困地看著他，“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能這麼坦然地問出這種話，我以為關于出軌這個話題我們之間已經聊得夠徹了。”

“但凡……但凡你對我有……你都不會跟周柏野……跟周柏野……”后面的話他說不出來，那兩個字像把刀子反復在他嚨里滾，已經足夠明顯了，吻痕、服還有上周柏野的味道。

他紅著眼睛問沈枝意，“你真的喜歡他嗎？”

“重要嗎？”沈枝意問。

“你是要告訴我，你對他沒，只是有是嗎？”周梓豪看著，見不說話，又仰著頭，重地呼吸，再開口時，聲音更啞了，很輕、輕得像在求饒。

“別這樣……我求你別這樣，你如果實在恨我、討厭我，可以用別的方式，但不要是這種，不要用他來報復我。”

“不是因為你。”

沈枝意看著他，許久后，還是嘆氣，“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也可以只是因為有，才跟他在一起的呢？如果真的有這麼重要的話，你當初為什麼不能提前預知現在的痛苦，學會保持絕對的忠誠呢？周柏野就算花心，比你更沒有道德約束，那又怎麼樣呢？”

“周梓豪，你怎麼會覺得——”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