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格外，腦子里有煙花始終在燃放，一顆心也撲通撲通跳個沒完。

洗澡的時候在設想自己辭職的場景，想象自己如周柏野所說，開心一點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并不是沒有試錯本，先幫周柏野的朋友畫畫，賺一筆穩定的收以供未來幾個月的房租和生活開支，就算沒有，手上的存款也足夠躺平一兩年，這段時間里完全可以嘗試自己從前設想過的生活。

自由職業，畫自己想畫的東西，可以是生活片段，也可以是一縷風、一朵云、一只停歇在樹梢的鳥。

接著，又開始想把辭職信摔到ruby面前的樣子。

ruby大概率會吃驚，沒想到這位頭號窩囊選手會下這樣的決心，大概率還會勸，對說生活不止有詩和遠方，還有眼前的茍且，公司的福利待遇是同行業相當不錯的，每年一大批應屆畢業生涌市場，你的優勢在哪里？天分？這玩意兒就算存在概率，大基數之下擁有的人也不在數。那麼有的，是努力還是運氣？

沈枝意從前有的、讓能堅持在公司做下去的，是。

想擁有屬于自己的房子，不會因為分手而倉促又狼狽地到找能容納多比和自己的空間。

想擁有獨立生活和應對風險的能力。

但現在又想想，每天要承載這麼多力真的很累，像是背負一座巨山奔赴一個又一個于意外中的明天。

想起坐在周柏野副駕，在賽車場上仿佛隨時都要撞車的刺激。

如果，沒有明天呢。

假設明天就是生命的最后一天，會憾因為種種顧慮，而始終沒能下定決心，在猶豫中一直存在的不快樂。

洗完澡回到臥室，沈如清躺在床上，給留了半邊位置，僵地躺在床上，興地睡不著，腦已經進行到自由繪畫后百萬的場景，幻想使快樂，想在床上打滾又礙于旁邊的沈如清不敢彈。

只能進被子里，把手機亮度調到最低，擾另一個人。

1/1:【你只有兩個朋友要找我畫畫嗎？】

1:【？】

他果然沒睡，秒回一個問號后，又發來一串文字。

1：【我以為太多，你會覺得全因為我。】

1/1:【吃驚.jpg 我怎麼會這麼想？】

1:【哪知道你，萬一你在意。】

1/1:【雖然口頭上會，但心覺得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也是一種快樂。】

隨即發去一個黃油小熊手捧心的表包。

1:【會說話啊妹妹。】

1:【那確實還多，我微信列表從A到#，沒有不想找你畫畫的。】

1/1:【……你有點夸張。】

1:【是你畫的好。】

1:【栩栩如生】

1:【妙筆生花】

1:【活靈活現】

1:【妙手丹青】

1:【行云流水】

1:【神筆馬良】

他發來一句，沈枝意手機就振一聲。

急忙跑去設置欄關閉震已經遲了，沈如清翻的聲音格外清晰，在黑暗的房間里不耐煩地嘆氣，問沈枝意，“這麼晚不睡覺，還在跟誰聊天？”

沈枝意仿佛是早被教導主任抓住的高中生，立馬藏起手機，從被子里冒出個腦袋，閉上眼轉過。

“工作上有點事，我現在就睡了。”

攥著發燙的手機，想等到沈如清睡了再回周柏野的消息。

但沈如清的呼吸聲始終就在耳邊，在黑暗中后背僵直，總覺得沈如清在打量，所有激的心在這種惴惴不安中漸漸冷卻，最終不知道在幾點，抱著手機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沈如清已經不在房間了。

上說多比很煩，但沈枝意從臥室出來時，已經帶著多比在外面遛完回來，正在給多比解遛狗繩，手里還提了從外面買來的燒餅和豆漿，遞給，不咸不淡地說，“早餐。”

沈枝意接過，愣了一下才說了聲謝謝。

吃完后準備出門時，沈如清又喊住，“今天幾點下班？”

沈枝意已經忘了沈如清讓相親的事，下意識誠實，“不加班的話六點半。”

沈如清點點頭，沒再繼續說什麼，放走了。

到公司后，顧薇竟然來的比早，一直用審視的目盯著看。

視線上上下下，仿佛第一天認識，從的頭發到鞋，又回到的眼睛。

最后雙手環臂，拖著椅子來到旁邊，手撐在辦公桌上，問，“你跟周柏野什麼時候的事？”

沈枝意還沒回答，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你跟我姑父是什麼關系？”

“我能也問你一個問題嗎？”沈枝意在的肢作中，只是默默放下自己的包，然后平靜地看向。

顧薇皺眉道，“你說。”

“我跟你什麼關系？你是給我發工資了，還是把我養大了，我哪兒來的義務必須回答你的所有疑問？”沈枝意第一次展現出攻擊，辦公室其他早到的同事也是頭一次見到發火，原本準備過來幫的林曉秋腳步停在半道，錯愕地張開，仿佛沈枝意的皮囊里突然裝進了另一個靈魂。

顧薇被問得不知道該怎麼回復，里冒出一個我，就卡在那兒沒有了后續，周圍人的目又讓惱火，原本沒有生氣，也因為丟面子，而生氣地拍了下桌子，大小姐脾氣地甩了一個哼，就往廁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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