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燈忍了半天，翻開床頭屜，將那張婚前協議了出來。

兩手指著最上方的邊頁，另外一只手著白紙上第五條容，信誓旦旦地看著聞柏崇。

“你讀讀第五條是什麼，說好了不準用語言攻擊的，我忍你很久了！”

聞柏崇見狀，從沙發上起。

指尖彈了下孩的額頭，語氣不正經:“我哪里對你語言攻擊了，說的都是事實，難道你不是細胳膊細，不是一下就紅了？”

“你……”常燈幽怨地看他，“那你還說我沒一點用了。”

聞柏崇看著孩的發頂，長而翹的睫像兩只撲閃撲閃的蝴蝶翅膀，包裹在白的睡里，袖口出一截細白的手腕。

看著弱的，但有點機靈。

他輕嗤:“難道你有用？”

“霸王龍都能把你打趴下，就你這小板，風一吹就刮走了。”

“皮一下就紅了，跟個瓷娃娃一樣。”

聞柏崇喋喋不休，最后還點評一句:“弱不拉幾的就算了，還不服輸，省省吧你，小病秧子。”

常燈:“……”

拿開男人臉的手:“你這麼毒，小心以后找不到老婆。”

“不是已經有了麼。”

聞柏崇表玩味，沖努努下，意味是什麼，再明顯不過。

常燈聽出他話里的調侃，將那張婚前協議舉的更高:“這是假的。”

“你哪來的自信。”聞柏崇了的耳朵，視線上下掃了一圈，嗤笑一聲，“就你這小板，我還真沒興趣。”

“那最好。”

常燈將那張紙放進屜，裹上自己的毯子躺上床休息，舒舒服服的準備安穩睡。

聞柏崇琢磨半天也沒見這骨頭跟他開口說明天生日宴的事，難不是忘了？

他重新躺回沙發，側著子，臉朝著床的方向。

常燈蜷在毯子里，雙眼闔著，呼吸清淺，一也不。

這骨頭的睡姿倒是好，比本人乖多了。

聞柏崇等了片刻，主問起來。

“骨頭。”

孩似乎沒睡，輕哼一聲:“干嘛？”

“你沒什麼事要和我說嗎？”

常燈一愣，積攢的困意消散幾分，一臉不解:“沒有，怎麼了？”

聞柏崇原本等著說出請求，然后他逗幾下再答應，誰知道說沒有。

事沒有朝著預期的方向發展，他臉上揶揄的神變了。

“真沒有？”

常燈回:“沒事啊，到底怎麼了？”

“你再好好想想呢？比如說明晚，是不是忘了告訴我什麼行程了？”

常燈思考半天，本來就沒打算帶聞柏崇去常爺爺的生日宴，也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秉著多一事不如一事的念頭，就沒往這方面想。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

常燈徹底清醒了，盯著臉上約帶著期盼之意的男人，腦海中猛然閃過一件事。

“哦，對了。”一個激靈，坐起來，手掌撐在床褥邊緣，“還真有件事。”

聞柏崇一臉“我就知道”的表，語氣也變得輕松:“想起來了？不用說了，我同意。”

“你同意什麼？我們都說了不管對方的事，我這事必須你同意啊？”

聞柏崇一噎，這骨頭會不會說話，求人辦事還這麼囂張，口氣不小。

他就應該先不答應，等認輸服之后再商量。

想到這，他輕瞥一眼:“你再不好好說話，這事就沒得商量。”

常燈沒聽出來他到底在生什麼氣，但轉念一想，自己住在鹿水居，吃在鹿水居，夜不歸宿，確實應該給聞柏崇這個名義上的丈夫和事實上的房東說一聲。

于是，態度了幾分。

“行吧，那我和你說哦，明晚我不回來了，不在家吃晚飯。”

聞柏崇嗯了一聲:“還有呢？”

“也……也不在家睡了。”常燈一口氣說完，“我朋友回來了，明晚我去那里睡一夜，行嗎？”

等著說“你求求我我就和你一起去”的聞柏崇:“……”

怎麼覺同鴨講呢？

他倆說的是一回事嗎？

聞柏崇眸子一瞇:“除了這事，還有嗎？”

常燈搖頭。

男人臉明顯不虞。

想，難道是自己的要求太過分了？

“怎麼啦？”常燈趴在床邊，盯著沙發上男人的眸子看，“就好久沒見了，我想在家里睡一晚，就一晚，行不？”

“隨便你。”聞柏崇心里有了落差，不死心地再問一遍，“明天除了這件事，還有沒有其他的？”

“沒有了，我發誓。”

發誓？還敢發誓？

聞柏崇的好心都被這個骨頭毀了，不過他也不是上趕著的人。

不和他說，不讓他去，明天被常家人欺負了，就算哭死，他也不會去救。

不說就不說，當他稀罕啊。

他整天忙得要死，哪有空去參加什麼生日宴。

聞柏崇冷哼一聲，翻了個，將背朝著床的方向。

常燈:“……”

越發覺得不只是人心思細膩了，男人耍起脾氣來一樣令人琢磨不。

聞柏崇這又是的哪門子的瘋？

不解，也懶得去招惹他。

重新躺回被窩，裹上自己的小毯，安安穩穩的進了夢鄉。

*

翌日清晨。

聞柏崇起床時，那個骨頭還睡著。

子都在的毯里，只出一張毫無殺傷力的小臉，皮白皙細膩，發鋪陳在枕頭上，看起來安靜好。

倒是睡得舒服了。

聞柏崇了泛酸的脖頸和后腰，越想越不忿，手在骨頭臉上了一下，又著的鼻尖，等臉憋紅，快要醒來時才放了手。

這是他的房間，他的床。

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一個孩躺上去，還睡得這麼香。

毫無防備，毫無芥。

這個骨頭看起來沒一點用，明明害怕，還在他揪著聞岳領子的時候忍著懼意攔他，在何如沁企圖忽悠時堅定地站在他這邊，壯著膽子為他說話，第一個發現他手傷，買個金魚非要他取名，還學著做甜湯給他……

整天委屈，還常常和他頂，小心思多著呢，煩人的要命。

但是裝可憐的時候，好像確實有點可憐……

聞柏崇心底里有一地方正松，莫名涌出許多不知名的緒，從心尖深慢慢延，往其他地方擴散。

卻冷不防對上孩惺忪睡醒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