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燈聞言，下意識抬眸去看邊的男人。

黑西裝包裹著他的軀，領口敞開，眸子微垂，正凝神看，角的淤青愈發明顯，但他勾著，壞壞地笑，顯得囂張又肆意。

不像是痛的不了，更像是故意說給別人聽的。

不管怎樣，聞柏崇傷跟逃不了干系，常燈覺得那傷口越發駭人了，蹙眉，指尖搭在男人下上，微微抬起，仔細打量一圈，見沒有其他淤青，才放下心來。

說:“走吧，一起去醫院看看。”

聞柏崇回頭看了一眼還怔愣著的付聲，角的弧度更大，有種打了勝仗的覺，一莫名的緒從眼底閃過，抬起右手將孩攬過來，避開被抓痛了的胳膊。

常燈心俱疲，將聞柏崇的手臂拂開，他又搭了上來，來往幾次，怕起來到兩人的傷口，索隨他去了。

夜深沉，后花園安靜的有些反常。

付聲跟了兩步，還不死心，盯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臉上都是傾頹。

被顧嘉白一把拽住，冷聲警告:“聲，你別犯傻了，那是聞柏崇！”

聞家小爺惡名在外，但這麼些年，沒見他緒如此外，平日里連面都見不到，更別說和人打架，還是為了一個人。

剛才打架時，對方的狠厲不是裝的，他是真的沒客氣，手下一點都沒留，一拳接一拳地往付聲上落。

顧嘉白腦子比付聲清醒，思考的容自然也多了些，約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剛才那場架已經是出格了，不能讓自己兄弟繼續作死。

想到這，他及時攔住蠢蠢的付聲:“聲，你沒看見嗎，他們戒指都戴了，你能不能清醒點。”

付聲臉上也掛了彩，傷的比聞柏崇重得多，連直起腰都是困難，的傷倒是其次，但是，方才常燈的目一秒都沒落在他的傷口上。

以往，他只要有一點不適，常燈就會張兮兮，平日冷靜的雙眼里充滿了擔憂，比他自己還要上心。

可是這次，連看他一眼都嫌多余，反而對別的男人噓寒問暖，付聲的心瞬間跌落谷底，支撐不住，膝蓋磕在地上。

“沒問我疼不疼。”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手指微微抖，“以前最在乎我了，常燈是真的不要我了。”

顧嘉白想嘲諷兩句，但看到對方這樣，又有些不忍，只能靜看著，余中那兩人的影已經消失在夜里。

才開口:“一步錯，步步錯，聲，我要是常燈，我也不會原諒你。”

付聲久久未，腔里像冬日里破了的窗戶，冷風呼呼地往里鉆，刮的人心涼。

*

走出后花園，迎面上出來尋人的常爺爺。

他神焦急，到張著。

常燈下意識迎了幾步，提前人:“爺爺。”

“燈丫頭。”常爺爺看清，松了一口氣，“你去哪了？到找不到你，爺爺擔心……”

“去后花園了。”常燈眼眸彎起，掩蓋住不適，將不舒服的那只胳膊往后藏了藏，“您怎麼出來了？”

“出來氣，順便看看你在哪。”常爺爺表慈，目落在后面的男人上，剛才小孫和這人一起走的，他心里約有了一個猜想，“這位是……”

“他是……”

“您好，我是聞柏崇。”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常燈話還沒說完就被男聲遮蓋了。

本以為，就聞柏崇這個子，不會主接話，誰知道他倒是給了爺爺一點面子。

正好，省得介紹了。

常燈點頭，沖老人說:“他就是那個聞家小爺。”

常爺爺表淡定，沖聞柏崇頷首，不聲地將人打量一圈，視線落在對方角的青紫上，頓了幾秒。

常燈怕他誤會，急忙說:“爺爺，他剛才走路沒看見，撞樹上了。”

聞言，老爺子顯然不信，但也沒揭穿，只拍拍小孫的手，示意安心。

祖孫倆說了幾句話，常燈記掛著接下來的行程，也并不想讓常德安看見聞柏崇，再加上白天已經和爺爺待了一天，該說的都說了，于是準備告別。

“爺爺，您要是沒事，就早些回屋休息。”常燈說，“我有時間就過來看您。”

常爺爺笑瞇瞇地點頭:“去吧。”

常燈嗯了聲，回頭去尋聞柏崇時，不知何時他邊站了個助理似的人，手里捧著東西。

聞柏崇眼神一掃，那助手就上前，恭敬地將盒子擺在祖孫倆面前，打開，他趁機上前，話語是有的客套:“來得急，臨時備了薄禮，還請您不要嫌棄。”

盒子里裝的是一整套哥窯茶，品相皆是上上乘，一點瑕疵都無。

如果說聞柏崇備了禮已經讓常燈夠吃驚了，那麼看清這禮的時候，心的震撼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

抬眸看了男人一眼，杏眼里有吃驚也有贊賞。

直到坐上那輛拽酷的布加迪，常燈眼睛還時不時往旁邊瞟。

聞柏崇坐在駕駛座上，汽車沒起步，仍然停在來時的地方，樹影之下，又低調。

他臉上的禮貌都消失殆盡，換上了那副冷漠的面。

“你怎麼來了？”

“骨頭你的眼真差！”

兩人又同時開口，一冷一的聲線織在一起。

常燈蹙眉:“什麼意思？”

男人臉不虞，從后視鏡中瞥一眼，說:“你喜歡他？”

他是誰，不言而喻。

常燈不知道聞柏崇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思路像斷了弦，沉默了片刻。

這一反應，落在男人眼底，就是還余未了。

剛才那個姓付的說什麼？

給他畫了一百多張素描？

了不起啊，這骨頭看著弱，畫那麼多畫，也不怕累死。

短暫的沉默像拉扯人心的線，越是等待就越是煎熬。

聞柏崇眼神淬滿冷意，指尖握著方向盤，忍不住開口。

“你還喜歡他嗎？”

常燈老實回:“早就不喜歡了。”

靠在座椅上，半側著臉，視線在后視鏡中和駕駛座上男人的目匯。

誰知，對方臉更難看了。

過了幾秒，才語氣幽怨地問:“真喜歡過？”

常燈:“……”

沒再接話。

“你真行！”聞柏崇氣笑了，“以后不許喜歡他，聽見沒。”

常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