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燈小心翼翼地盯著沈祁川消毒上藥的作。

傷口已經有淺淺一層痂，跡難，被玻璃碎片劃傷的口子細小，但數量卻多，有幾割得深，很快將酒棉球染紅。

沈祁川換了一次又一次新的棉球，表由開始的漫不經心逐漸變得嚴肅。

常燈坐在旁邊，長脖子往那邊瞅，看得心驚膽，仿佛這痛是落在上，牙齒不自覺的嵌在下，留下印記。

每一次棉球過傷口，同般輕嘶出聲。

旁邊這位卻像個大爺，懶洋洋地靠在沙發扶手上，右手任由沈祁川置，左手隨搭在沙發邊沿，神一如往常，淡定的好像事不關己的旁觀者。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水不停地從掌中出來，常燈幾乎以為傷的不是他。

“不疼嗎？”忍不住扭臉看向聞柏崇。

他輕嗤一聲，瞥一眼:“你說呢？”

“那你能忍的哈。”常燈是真佩服，豎了個拇指給他。

“不然呢。”男人語氣惡劣，帶著一子調侃的意味，搭眼看，“像你一樣學蛇嗎？”

“學什麼蛇？”常燈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只是嘶了幾聲緩解窒息而已，原本的好臉也耷拉下來，眼神幽怨地瞥他一眼，“神經。”

“膽子不小。”聞柏崇覺得有趣，側著臉去看的表，高聳的鼻梁在側臉落下淺薄的影，五深邃立，“你敢罵我？”

“哪有。”常燈不承認，“我說我自己呢。”

“還能屈能。”

常燈懶得再爭，看他的手上完藥包扎好，才下意識松了一口氣。

沈祁川將殘局收拾干凈，去洗了手，然后刷刷寫了幾筆，將注意事項寫下來，又叮囑道:“別沾水，按時來換藥，還有，這手暫時別用力，免得傷口裂開，天氣熱，容易化膿。”

他沉思片刻，幽幽道:“等會我給柏叔打個電話，讓他這幾天燉點湯，你們家三個人，兩個病號，是得多補補。”

沈祁川將紙條往常燈手里遞，卻在中途被人攔截。

聞柏崇子前傾，左手接過紙條往兜里一揣:“給我就行了，你離遠點。”

沈祁川:“……”神經。

常燈有些樂，但礙于某人的眼神，沒敢笑出聲。

點點頭，瞅著聞柏崇包裹的嚴實的右手，微抬下頜:“既然已經弄好，那我先走了？”

“去哪？”聞柏崇看過來，往孩上瞅了一圈，穿著醫院的藍白條紋病號服，泛白，看起來力很差，就是一雙眼睛亮亮的，“病秧子一個，別到跑，回房間好好休息。”

常燈點頭:“知道。”

“今晚住這，明天檢查一下，沒事再出院。”

“好。”

常燈同意，是自己的，今日折騰的太久，原本就狀況不斷的底子就怕越來越差勁，做個全檢查也不錯，多個保障。

更何況，現下也沒力了。

沖幾人笑了笑:“那我先上去了。”

剛轉沒走幾步，后就傳來一陣腳步聲，微弱的影子從后面將罩住。

聞柏崇先一步推開房門，下頜微抬，眼神示意:“走吧。”

“我自己上去就可以。”常燈擺手。

“別廢話，快點。”

常燈:“……”

語氣好點會死，兇什麼兇。

發現了，沒有人能懟得過聞柏崇。

于是，老實地閉上，跟著男人的腳步往外走。

常燈邊走邊想事，不知道現在常家是什麼況，還有常德安和宋蕓說的的親生父母的消息，從兩人不經意間出來的只言片語，說明他們最起碼知道部分。

原本不在意的容變得撲朔迷離之后，竟然起了好奇心。

這是以前沒有過的經歷。

常燈擰眉，不想讓事變得復雜，也不想改變現在簡單的生活方式。

至于從哪來，親生父母又是誰，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

搖了搖頭，想把這些紛雜的思緒清空。

當務之急，是先解決眼前的難題，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說。

*

常家。

客廳里的殘局已經部分恢復，常家人圍坐在沙發，神都難看得。

常德安臉上有一大片淤青，被家庭醫生簡單理過，此時看上去依舊駭人，應和著他冷沉的臉。

“作弊的事我找人下去了，清清，你以后也該長點腦子，做事不要留下把柄，這是大忌。”常德安將茶水放下，發出清脆的響聲，瞇著眸子，“現在首要的是你要把付聲那小子給我抓了，常家斗不過聞家，但和付家聯姻，他聞柏崇再想手，也得掂量掂量。”

常清長這麼大，因為不好，一直都是被千依百順捧著過的，從來沒被父親這麼教訓過，但今日經歷著實令人生氣，大氣都不敢出，只點頭:“知道了，爸爸。”

表面恭謹，暗地里卻將這筆賬記在了常燈頭上。

如果不是那個死丫頭穿，哪會有這事，不僅損了和常家的名聲，還害得常德安連醫院都去不，更何況，以往的順怯弱，都是裝出來的，竟然騙過了所有人，讓常家人以為這是一只任人拿的兔子，實際上，卻在暗地里謀劃，反將一軍。

想到聞柏崇的拳頭落在常德安臉上的那一幕，還有臨走時投過來冰冷狠的眼神，就止不住發抖。

這樣一個殘暴戾的怪，傳聞中不孝父親不敬兄長的人，抱著常燈時，作卻是眼可見的放輕。

原本以為常燈在聞家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但是，從今天聞家爺對的在乎程度來看，事實似乎與想的并不一致。

常清眉頭鎖著，指尖無意識攪著擺。

不，憑什麼那個死丫頭能過上好日子，憑什麼所有人都喜歡？

付聲是，就連聞柏崇似乎也是。

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而已。

想到這，手掌握拳，指甲嵌掌心。

有小心思，常德安和宋蕓也是一臉愁容。

聞柏崇等人進門，雖然一句話沒說，但行為作皆是狠厲，對方的名聲在泉城已經人盡皆知，他害怕遭到報復。

想到這，常德安立馬給常燈編輯了條消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