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燈有些心不在焉。

敖瑞瑞將裹上果醬的面包塊喂到邊，見好友思緒放空，眼神沒有焦點，忍不住出聲詢問：“常小燈，你怎麼了？”

話音一落，連明遙的目也投來。

常燈回神，抿，搖搖頭：“沒事。”

“那怎麼心不在焉的。”敖瑞瑞繼續喂，“不舒服嗎？”

常燈平日里瞧著纖細脆弱，再加上才病愈，白的晃眼，本意是帶出來散心，若是效果背道而馳，那就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敖瑞瑞放下叉子，仔細打量好友的臉，似乎真在尋找哪里不對勁。

“瑞瑞。”常燈言又止，猶豫片刻，依舊問出聲，“方才那幾人，你認識嗎？”

“有點印象。”敖瑞瑞仔細回想，“有一個好像是言家的人，其余兩個眼生，沒打過道，你怎麼問起們了？”

常燈手肘擱在桌面上，自己也是無端猜測，便沒有將疑說出來，找個借口搪塞過去。

用完餐在房間休整一段時間，到下午，幾人回程。

聞柏崇的消息時隔數個小時又發了過來。

【聞柏崇】：[圖片]

【聞柏崇】：死掉了。

常燈開圖片，是那捧枯萎的紅泡芙玫瑰，容里的水還是清澈的，但花瓣邊緣開始焦黃干涸，原本鮮艷充滿活力的花束，短短幾日便凋落的不樣子。

【燈】：你還沒扔啊，好幾天了吧。

【聞柏崇】：沒新的換。

對方暗涵，明擺著想要再送一束過去，常燈勾勾，沒回復。

車子駛市中心，常燈搜索附近的花店，包了一束藍星花，照例是一條帶綁著，簡單利落。

明遙將人送到爾東集團樓下，常燈跟兩人揮揮手，乘電梯上去。

聞柏崇見沒回復，等了一會兒，又發來一個問號，距離上條消息時隔二十分鐘。

常燈踏出電梯，于總裁辦公室相應的樓層下。

上次來過，幾位助理對有了印象，及時報告給程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程木就出現在常燈眼前。

“夫人。”他恭敬的問候，引著人去總裁辦公室，“聞總剛開完會。”

“謝謝。”常燈莞爾，腳步停在厚重的門板前，“程助理，你去忙吧，我自己進去就行。”

“好的。”

門被推開時，聞柏崇正俯在辦公桌前看報表，亮著屏幕的手機擱置在一邊，那個骨頭依舊沒回消息。

真是玩野了，每次和那些朋友出去玩就不理他，回個消息也是看心，現在干脆都不回復了。

呵，他的存在這麼弱嗎？

聞柏崇臉越來越冷，在聽見推門聲時，心抑到極點，頭也沒抬的訓斥：“門也不敲，有沒有規矩了？”

話出口，聞柏崇就察覺到不同尋常。

方才被常燈氣著了，轉眼一想，他手下的人都懂分寸，尤其是程木也在，還沒人敢直接推門進來。

他蹙眉，抬眸看。

果然，方才腹誹的主角正倚在門邊盯著他笑，眼睛彎彎的，雙手背在后。

“我敲了的。”常燈辯解，往前走，“你沒聽見而已。”

“你怎麼來了？”聞柏崇放下手里的報表，脊背直，眸子落在臉上，語氣平淡，聽不出波瀾，“不是去泡溫泉了？”

“泡完了。”常燈視線落到桌角那捧花上，“某人不是說花枯了嗎？”

笑笑，將手從后拿出來，一小束藍星花出現在男人眼前。

“來給你換一束。”眨眨眼。

花束被塞進聞柏崇手里，常燈將那束紅泡芙玫瑰拿出來，換了水，將藍星花放進去，仔細調整著擺放的位置。

聞柏崇低咳一聲，見左右忙活，角的弧度無聲提了提。

“特意去給我買的？”他問。

常燈點頭：“對呀。”

找到合心意的位置，放好后抬眸看他，詢問他的意見：“好看嗎？”

“湊合。”

他里就不會說出好聽的話，常燈早就習慣，聳聳肩，自顧自地想換下來的那束扔掉，卻被男人制止了作。

聞柏崇從手里接過干枯的紅泡芙玫瑰，放到一旁，說：“留著吧。”

“也行。”常燈思慮片刻，“到時候做標本吧，能保存久一點。”

“為什麼送這個？”聞柏崇轉弄著藍星花細小的花瓣，越看越覺得它和常燈神似，低哂了聲，“和你像。”

“因為它的花語唄。”常燈回。

“嗯？”聞柏崇沒想到這層含義，平日對這些也不太關注，聞言，眸子自然落在孩上，期待給出解釋。

常燈才不會親自說，輕哼，留下一句：“自己猜去。”

還有事，等著先回鹿水居打探況。

不知道，不清聞柏崇家里的況，急需找了解幕的人問個清楚，這個人，自然不能是他本人。

常燈將目標鎖定在柏叔，作為柏家人，在柏玉嫁給聞岳之后，他也跟過來，關系絕對不一般，更何況，柏叔能一直留在聞柏崇邊，可見他在聞柏崇心里也很重要。

關于聞柏兩家，關于那個名字為“zhen”的人，好奇心太強，想要挖掘徹底。

聞柏崇接下來還有兩個項目要簽，這幾天很忙，肯定沒那麼早回家。

正合常燈心意，拒絕留下來陪他，只說泡溫泉乏了，想早點回去休息，對方只能放走，派司機將人送回鹿水居。

收到常燈到家的消息，聞柏崇才收起心思，翻開報表，斟酌半天，還是打開了手機，搜尋這半小時里一直縈繞在腦海里的問題。

屏幕上顯示數個回答，最上面一條是——

藍星花的花語：只要足夠的，你就是我永恒的主角。

男人盯著手機看了半天，又將視線投到辦公桌左前方的那束藍小花上，藍通，白無暇，骨朵很小，上面覆蓋著細小的絨，在綠葉的襯托下顯得淡雅別致，好半晌，才對準它拍了一張照片，保存在相冊深。

指腹劃過屏幕，這個相冊里只有兩張照片，一是剛才拍攝的，一是那束紅泡芙玫瑰。

聞柏崇漆黑的眸子凝著屏幕，慵懶地往椅背上靠，角漾起弧度，輕挑了下眉，在相冊名字上敲上一個燈泡表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