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管轟然炸裂時，營救者發現鹿嶼的左被剛剛倒下的柜子一角住。

鹿嶼到對方開裂的護甲下被灼傷的皮，“你到底是……”

“閉。”男人扯下面罩甩進火苗，霍驍染的眉骨在火中鋒利如刀，他正努力想要抬起柜子。

“我抬起的那瞬間，你把腳出來，如果你不想上社會新聞的話。”

濃煙灌進鹿嶼的嚨，他癱坐在地上劇烈的咳嗽，眼淚要流出來。

“你就是哥譚騎士？”

見霍驍不否認，鹿嶼突然抓起燃燒的木砸過來，“滾啊。”

火星在霍驍頸側燎出水泡。

他試圖抬起木柜，但因為肩膀傷，右手無法使勁，導致第一次嘗試失敗。

“滾啊，聽見沒有！”鹿嶼看著火雨簌簌落下，神黯然，“跟我姐說，就當我死在十幾年前的明山上好了。”

穹頂的鋼筋開始扭曲變形。

他的指尖進霍驍的心口，聲音變得沙啞，“要麼你現在滾，要麼我出去了，這輩子也不會同意你跟我姐！”

霍驍突然擒住他的手腕按在滾燙的地面上，“你TM省點力氣，趕一起使勁！你今天要是出不去，看我不把你房間里的那些收藏和初稿一把火都給燒了！”

鹿嶼猩紅著瞪他。

“明山上，你姐不是故意的。”

“現在，我也不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

“就算是死，大不了一起死。”

“那年明山上，要不是你姐，我也死在那里了。”

“多活了這麼多年，還跟你姐結婚了，我這輩子值了。”

霍驍漫不經心的聲音在煙霧中格外不真實。

他扯開焦黑的護甲，再次開始嘗試單手抬木柜。

頸側的青筋和漲紅的臉龐，無不出他正在拼盡全力。

突然，在某一刻，霍驍開始覺得木柜沒有那麼重了。

再抬眸，年輕男人也在齜牙拼命用力抬起木柜。

終于，木柜懸空，鹿嶼迅速出。

被重過的痛麻還在，霍驍一把將他扛上肩頭。

鹿嶼看到他肩膀的灼傷深可見骨。

他膝蓋頂向霍驍的腹部，“放我下來，我能走。”

霍驍吃下這一擊，踹開燃燒的蝙蝠車模型，撞碎暗門通風井，“我最恨虧欠，這次算還你一些了。”

他將鹿嶼直接塞進狹窄的排風管，自己卻卡在變形的鐵架間。

火舌上他的小，男人卻在笑，“爬出去，我要故意在你后面，讓你姐多擔心我一會。”

鹿嶼一點點往前挪，卻聽見后傳來有東西砸下的巨大聲響。

他猶豫兩秒，突然翻撲回去。

年輕男人眼睛紅，咬牙說道，“你個心機男，想讓我單獨出去，讓我姐怪我，別以為我不知道。”

霍驍的腳已經燃燒起來。

鹿嶼想起十六年前明山上，小許知遇扶著他虛弱的背影。

這一刻，鹿嶼突然覺得也許回到那時候，他也會讓許知遇先救霍驍。

“不許死，你還沒教會我八秒盲擰三階魔方。”他流著淚徒手掰開變形的鋼架。

接著死死拽住霍驍的服，將人拖進排風管。

兩分鐘后，炸氣浪掀飛一切，霍驍用將鹿嶼進污水坑……

接著，消防水柱傾瀉而下，兩人聽見許知遇舉著擴音怒吼。

“霍驍！許知禮！你們兩個王八蛋快點出來！”

-

許知遇提著蛋糕盒推開病房門時，霍驍正用綁了繃帶的著鹿嶼的病歷本。

年輕男人傷得比較輕，圍著房間團團轉，也沒能找到病歷本。

“奇了怪了。”

霍驍懶散著指揮他，“你找找窗戶那邊？或者你床頭柜屜……”

財經新聞正在播放霍氏集團收購哥譚主題公園的消息，鹿嶼拿過遙控將音量調大。

“你如果敢把這個公園改四不像，我絕對不饒你。”他轉頭對一旁的男人說道。

又想起什麼，鹿嶼十分不滿，“為什麼把我們兩個安排在同一間病房？”

許知遇聳肩，“因為我同時是你們兩個人的監護人，這樣方便照顧你們，還有什麼疑問？”

兩個男人同時發出不滿意的輕“嘖”。

許知遇宛若沒有聽到，打開蛋糕盒，雙層草莓蛋糕散發出清新的香。

“禮禮，你的出院禮。”

霍驍抄起水果刀就要切，刀刃卻被鹿嶼用金屬叉卡住。

男人皺眉，“這個蛋糕是我收購的蛋糕店做的。”

鹿嶼：“但是這是我姐買給我的。”

兩人僵持不下時，賀章和秦云鵬正從門口進來。

賀章沒發現病房里不同尋常的氣氛，“真沒想到，上次見你們還水火不容似的，現在就變姐夫和小舅子了？”

鹿嶼聲音很淡，“有沒有可能，現在還是水火不容？”

賀章只當他在開玩笑，視線落在霍驍胳膊上規整的咬痕。

“你不是燒傷？怎麼還有咬傷？”

霍驍將本來被病號服半遮著的咬傷完全出來，勛章似的給大家展示。

“我老婆咬的。”

許知遇紅著臉罵了句，“滾蛋。”

“你對我姐做什麼了，我姐會咬你？”鹿嶼擰眉盯著那一圈圈牙印。

“你小孩懂什麼？你姐喜歡我才會咬。”

都是年人，這下大家都懂了。

只有許知遇還在徒勞的解釋，又擰他手臂，“胡說什麼你。”

鹿嶼黑沉著臉，蒙著抱臂坐在床上半晌。

傍晚，鹿嶼準備出院時。

霍驍突然悶咳，“幫我按呼鈴。”

鹿嶼保持姿勢不變，“自己沒手？”

“左手在給你修蝙蝠車模型。”

金屬拼接聲在病房里格外清晰。

“右手肩膀在救某個忘恩負義的男明星時燒傷了。”

沒等他把話說完，鹿嶼猛地坐起按下了呼鈴。

矯。

這時，許知遇辦好出院手續也進來，先給霍驍倒了杯水，又趁鹿嶼不注意，快速在他臉頰親了一口。

做完這些，拉著行李箱對床上的鹿嶼道，“走吧，我送你回家，一會再過來。”

鹿嶼搶過手里的行李箱，“送什麼送，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拉著行李箱，頭都沒回。

“你不是那家伙的配偶麼，留下照顧他吧。”

許知遇看著他的背影，愣在原地半秒。

等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猛的轉，徑直撲到霍驍上。

一雙杏眼笑彎彎地月牙，摟住霍驍的脖頸，“你聽到了嗎？”

霍驍也笑著，低頭輕輕在翹的鼻尖落下一吻，“聽見了，他說你是我的配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