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苒氣得臉發白，都忍不住一直在抖。

坐在出租車里，剛才音頻的聲音放出來，司機也聽見了，神古怪地回頭看，眼神意味深長的。

可現在顧不上，手心里全是冷汗，黏膩膩地在手機上。

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陸霆淵，你要我怎麼做？你想要怎麼做？”

那邊沉默了兩秒，沒回答的問題，而是問：“怕了？”

“是，我怕了。”

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努力讓自己的眼淚不掉下來。

萬萬沒想到陸霆淵會在不設防的時候錄那種東西，以為他是真的想和好，至在過去的六年里，以為他是來真的。

所以毫無防備，把全部底牌都亮給他看，任他予取予求。

其實在聽見杜明謙說陸霆淵把玩爛了的時候，心里還是抱著一僥幸的。

不信陸霆淵對沒有一。

能夠接他變心，可接不了他從頭到尾都只是把當個玩。

直到此刻才知道，是癡心妄想了。

陸霆淵錄這種東西，本就說明了他對的態度。在他看來，這種東西就算傳播出去也無所謂，名聲盡毀也無所謂。

因為他不在乎。

不然換蘇依依試試。他和蘇依依在一起的時候，會背著蘇依依錄這種東西嗎？

“陸霆淵。”的聲音幾乎是從牙里出來的，帶著止不住的抖，“這樣的音頻，你錄了多？”

“很多。”那邊聲音低沉地說。

聽在紀清苒耳朵里，卻像投了枚重磅炸彈。腦袋嗡一聲炸了，幾乎聽不清他后面又說了些什麼。

實際上，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只有陸霆淵低緩的呼吸聲。

他停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說，聲音很冷，比車窗外吹進來的寒風還要冷。

“不止是音頻，視頻也有。你要是不想被別人看到，就給我離陸唯安遠點。”

紀清苒聽懂了，他的意思是，只要不再見陸唯安，那他錄下的那些東西就都會安安分分地躺在他的手機里。

可要是不聽話，那后果就很難說了。

其實這也相當于變相得到了陸霆淵的保證。可紀清苒不安心。

怎麼可能安心？

聲音哽咽地求他：“陸霆淵，你們兄弟兩個斗法，拜托能不能別帶上我。”

可以保證不會主去找陸唯安，可陸唯安會來找。就是個普通人，沒權沒勢的，他們兄弟兩個，隨便是誰，手指就能讓在江城混不下去。

誰也得罪不起。

陸霆淵那邊似乎想說什麼，剛說了兩個字，聽見了蘇依依在喊他。

他就把電話掛斷了。

紀清苒不放心，吩咐司機改道，掉頭去了陸霆淵的公寓。

下車的時候，司機還沖吹口哨，語氣輕佻地說了句：“，要不要留個聯系方式？想男人的時候，也可以來找我。”

這是把當做那種不正經的人了。

紀清苒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一口氣進了小區才放緩了腳步。

蘇依依也在公寓里，不想當著蘇依依的面，去和陸霆淵談那些他錄的東西，于是等在樓下給他發消息，求他下樓來見一面。

凍得瑟瑟發抖。

大約半個小時后，他終于松口：“我只有五分鐘。”

他很快下樓，上服都沒換，穿著家居服，看到，第一句話就是催促：“有事快說，依依還在樓上。一個人會害怕。”

“你錄的那種東西……能不能刪掉？”

紀清苒難過得要命，可不得不抑著快要發的緒，線抿，幾乎是在求他。

“那些東西，就算只是留在你手機里，也有傳播出去的風險。要是被人發布在網上，那我就完了，這輩子都沒辦法再見人了。”

幾乎不敢往下面想，可越是不愿意想，可怕的念頭越是一個勁往腦海里鉆。

“現在網絡那麼發達，不止是國，還是國外……到時候全世界都會看到，我會真的沒有活路。”

越說越害怕，眼淚順著臉頰落。

陸霆淵看見了，難得有點頭疼。

他這陣子哄蘇依依落下了后癥，怕看見人哭的。好在紀清苒一貫不怎麼哭，他倒是不怎麼擔心。

可現在，哭了，當著他的面哭，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看起來被欺負得很是可憐的樣子。

他就心煩意起來。

只是他面對紀清苒的時候，可沒有對著蘇依依時的耐心，皺著眉和說：“哭什麼？只要你乖乖聽話，那些東西就不會被別人看到。出鏡的又不是只有你一個，里面也有我。你不想被別人看到，難道我有那種癖好？”

紀清苒哭著求他：“那你全刪了，當著我的面刪。”

陸霆淵覺得這要求天真的，挑眉道：“我可以當著你的面刪，可你怎麼知道，我刪掉的是不是全部？萬一我在其他地方還有備份呢？”

紀清苒徹底絕了。他這些話，不亞于遞了把鈍刀過來，一點一點割的心。

“陸霆淵，六年，我信了你六年，結果你是怎麼對我的？你瞞著我錄那種視頻，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用來威脅我？你，你還是不是人？”

死死盯著陸霆淵，像看仇人一樣，眼神里的冷意讓他忍不住心悸。

“苒苒，你別這樣說。”他試圖來拉的手，想和解釋，“我沒打算用來威脅你。我錄視頻，是因為……”

他頓了下，似乎有點難以啟齒，猶豫了片刻后，才說：“我們總見不到面，我想你的時候，會看你的視頻。”

“把我當三級片主嗎？”紀清苒笑了，聲音里滿是嘲諷和痛楚。

陸霆淵皺眉，低聲糾正：“我當你是我朋友。男人對著自己的朋友有沖，這很正常。”

如果是從前，聽到陸霆淵說這樣的話，可能會以為這是他在訴衷，甚至還會暗自竊喜。

畢竟在一起這麼多年，他和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可現在，只覺得諷刺。

“朋友？”

抬眸，淚眼婆娑地和他對視，眼底滿是嘲弄。

“誰知道？誰承認？你去問問你那些朋友，看看在他們眼里，我到底是你朋友，還是你打發寂寞的玩？”

“他們都說，陸霆淵，你玩了我六年，早就玩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