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苒沉默了一會兒，把手了回去。

依舊語氣平靜：“那又怎麼樣？你不屬于我，我也沒有足你和紀婉的興趣。”

陸唯安忙說：“我不喜歡婉，我喜歡的人是你。”

紀清苒聞言，淡淡一笑：“陸唯安，你清醒一點吧。不管你喜歡的人是誰，你和紀婉總歸要結婚。到時候你拿我怎麼辦？把我養在外面，金屋藏嗎？”

陸唯安確實有這樣的打算。

可他私下里想是一回事，當著紀清苒的面承認又是另一回事。

紀清苒的脾氣，他早在八年前就見識過了。但凡愿意伏小做低，也不會惹得紀家徹底放棄。

這麼一想，他又有點嫉妒陸霆淵了。

這麼多年，也只有陸霆淵，能讓舍了尊嚴地去跟。

陸唯安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我不會讓你見不得的。”

紀清苒微笑著看向他：“那你準備怎麼做？”

陸唯安沒有直說，只說：“我會向你證明的。”

惹得紀清苒笑意更大，也更冷。

看著他的目里都帶了些譏諷，淡淡說：“陸唯安，我從你的世界里消失了八年，你知道我這八年是怎麼過來的嗎？我不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不會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了。國家還規定只能一夫一妻呢，我和紀婉，你只能選一個。”

陸唯安被這話刺得有些下不來臺。

他忽然意識到，現在的紀清苒和八年前的不一樣了。

如果說現在誰最了解，最能拿住，那就只有陸霆淵了。

草原上奔騰的小烈馬，要是沒有被任何人降服過也就算了，偏偏被他最討厭的人降服，他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陸唯安忽然就燃起一腦沖，想要不顧一切，什麼利益，什麼權衡，什麼算計，統統不想了。

他只想征服紀清苒，把陸霆淵從腦海里趕出去。讓從今往后，只想著他一個人，唯他一個人是從。

“苒苒，其實我可以……”

他剛要開口，紀清苒的手機響起來了。

他離得近，看到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是陳玉茹。

他心里剛剛涌起的沖，在看到這個名字時，頓時煙消云散。

他沖紀清苒搖頭，示意不要接。

他不希紀家人知道，他一直和紀清苒有來往。

可紀清苒不聽他的。

接了，語氣平靜地問對方：“紀太太找我有什麼事？”

紀清苒握著電話，不知道對方說了句什麼，聽了，低下頭，目落在陸唯安上。

意味深長。

陸唯安皺了皺眉，用口型問：“怎麼了？”

紀清苒沒回答他，反而點開了免提。

陳玉茹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在罵紀清苒，罵得很難聽，本不像是一個母親面對兒時應該有的態度。

陸唯安擰眉聽了一會兒，大概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陳玉茹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的消息，把紀家最近連續幾次生意失敗，以及紀婉失去了主舞資格的原因，統統歸罪到紀清苒頭上。

一遍又一遍重復著生紀清苒時有多疼，說紀清苒不孝順，不配為人子。

最后，聲嘶力竭地喊：“你怎麼不去死？你要是死了，我們家就沒有這麼多糟心的事了。婉依然是我的小棉襖，不會再戰戰兢兢擔心我們不要。我真后悔拼命生下了你。我寧愿一開始，就把你從我肚子里打掉！”

這些話，無得連陸唯安一個外人都聽不下去。

他見過陳玉茹面對紀婉時的模樣，那真的是細致又，時時刻刻怕磕著著，生怕紀婉被人欺負了不敢給家里人說。

就連給紀婉訂的禮服，陳玉茹都要拿過來在自己臉上著檢查一遍，怕有檢查不到位的線頭，硌到紀婉了。

他母親早逝，家里只有繼母，從小到大沒會到母是什麼滋味，所以羨慕紀家的氛圍。

從來沒想過，陳玉茹會口口聲聲咒自己的親生兒去死。

可紀清苒表現得太平靜了，臉上看不出來半點緒，好像陳玉茹咒罵的，只是無關痛的人，

這樣子反而讓陸唯安更難。

要不是早就習慣了，怎麼會這麼平靜？

“對你，一直這樣嗎？”陸唯安忍不住開口問，完全忘了紀清苒還開著免提。

陳玉茹聽見了他的聲音，先是一愣，繼而然大怒，咒罵的話越來越不堪耳。

紀清苒掛斷了的電話，并且拉黑了。

看著陸唯安，依舊沒什麼緒起伏，甚至還對他出淡淡的笑意：“也不一直這樣。我剛回紀家的時候，也試圖對我噓寒問暖，努力扮演一個好媽媽。后來紀婉哭了幾次，對我的態度就變了。大部分的時候，紀家人都視我為空氣。”

陸唯安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才握住的手，說了句：“苒苒，我不會再讓你委屈。”

紀清苒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笑著說：“你這句話，我聽陳玉茹說過，也聽陸霆淵說過，后來他們對我怎麼樣，你也都看見了。所以你說的話，我不信，不敢信。信了，就太傻了。”

陸唯安辯無可辯。

他沉默了很久，才鄭重說了句：“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對此，紀清苒依舊是無所謂的笑笑，不再繼續這個問題，而是再次問他借打火機。

陸唯安自然不肯，皺著眉說：“你不會煙，就不要學，不是什麼好東西。”

紀清苒“嗯”了一聲，果然把煙盒放了回去。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我太難了，想發泄，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想到支煙。”

一句“我太難了”，就像是刺，扎在陸唯安心里，讓他有些不過氣來。

低垂著頭，眼神掩在影里，看不出緒，顯得格外安靜。但這安靜里卻藏著一讓人心口發的脆弱，像一隨時可能折斷的細線。

陸唯安又想起來，曾經干過傻事。

他忽然很好奇，用刀片劃過手腕的時候，有沒有怨過他？

想了想，又覺得好笑。怎麼可能不怨？

畢竟那時候，他還是的未婚夫，卻背著，又和紀婉舉辦訂婚儀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是曾催去死的劊子手。

他無法不去想象，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出租屋里，握著刀片時的絕與痛苦。

那樣乖順恬靜的一個人，被到用那麼慘烈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是的父母，的養妹，還有曾經作為未婚夫的他……

他們聯手毀了，把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卻裝作毫不知的樣子，繼續風無限。

是他對不起。

陸唯安把紀清苒擁進懷里，滿是愧疚地問：“苒苒，你恨不恨我？”